针落可闻。
偶有冷风刮过,穿过明媚儿单薄的身子,她微微发抖。
可是低头看着水盆。
鼻头一酸。
她不过是冷一些,疼一些。
可…女儿是彻彻底底的死了,只能泡在冰冷的水里,以后埋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腐烂,发臭。
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景文帝僵直的身体,看到她的眼泪,微微动了一下。
上前不容拒绝地抢过水盆。
"还给我!"
明媚儿伸手去抢,却被景文帝胳膊拦着,多次都碰不到一个边。
恼怒到极致,她冲着他的胳膊重重一口咬了下去。
血腥味一下在口腔漫开。
甚至,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皮肉分离。
景文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由她咬,只是拿着水盆的手依然离得远远的。
反而是明媚儿被血腥气冲到头顶,忍不住后退去干呕。
景文帝微微皱眉,上前去看。
明媚儿出其不意起身去抢水盆。
他拿得太紧,一闪身,她扑了个空,险些跌滚到台阶下,被景文帝拽一下,才稳住身形。
可盆里的血水也溅出大半到他们身上。
血腥味更浓了。
"闹够了吗"
景文帝的语气有些严肃。
"孩子已经没了,你把自己糟践死,孩子也不会回来。"
他冰冷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在明媚儿的心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她看着景文帝的眼神又崩出恨来,转瞬即逝,又涌起哀求来。
"呜呜陛下,我只是想和孩子多呆一会儿,一会儿就行。"
她抓着他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单薄的身子、苍白的脸,像是被风一吹就要吹走了。
"你再闹。"
"孤就让人把他扔到乱葬岗。"
景文帝冷着脸威胁。
明媚儿不可置信地看着景文帝,质疑攻击的话临到嘴边,看到那盆,又打了转,吞回肚子里。
"别,别去乱葬岗。"
"我不闹了。"
"奴,听话。"明媚儿的双眸被泪水不断侵蚀,一颗颗掉下来,又被她飞快擦掉。
生怕惹怒了景文帝。
他是个没有心肺、冷心冷情的人。
连对自己的孩子,都能说出这么狠毒的话。
"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