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白色的墙壁阴冷冷,白色的床单凉涔涔。
宝柒觉得像做了一场梦,更像看了一场恐怖片儿,身体有点儿发软,连带着宽敞舒适的病房也有些阴森。
一时半会儿,她神经没法抽离出来。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冷枭的话,一如冷枭的人,凉飕飕的语调里没有温度。
抬头,宝柒抿紧了唇,小声啜语:"你走吧——"
枭爷冷眸一黯!
他是要走的,生日宴会出这么大的事儿,酒店里还不知道乱成了啥样儿了。而且,这事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太多事情需要处理。
本想抻掇她几句,瞎胡闹趟了一身的浑水,可是……
倚在床头的丫头,小脸皱成了一团,粉嫩的唇色有点发白,精神状况明显不是太好。
盯着那唇,想着那唇的味道,他喉咙有点发紧干哑。
于是乎,迟疑着,绷直了俊脸,终究还是啥也没说。
半晌——
"我走了!"三个字一出口,他语气微顿,冷冽的视线里掠过一抹黯芒,沉声吩咐道:"不管谁问起,你都得一口咬定,压根儿没去过那酒店,懂吗"
这……
紧张感让宝柒的心跳倏地加快。
她是有点儿发懵,但不傻,话里蕴藏的苗头儿还是能听懂的。
身体腾地直起,她冷不丁的拉住他的手腕,语气急切。
"怎么,你怀疑是我"
"你"冷眉轻蹙着拨高了音调,枭爷俊朗的脸部轮廓格外的帅气迷人:"你还没这胆儿!"
一听这话,宝柒哭笑不得。
这算是褒扬,还是贬低啊
唇角一扬,她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一点儿,声音也缓和了下来。
"喂,你就这么相信我啊"
冷枭一本正经地睨着她,冰冷的声音又低沉又厚重,像大提琴的音符灌入她的耳膜:"不是信你,是信我自己的判断。就你那点儿智商,还做不到。"
额!
牙齿嘴利的宝妞儿,彻底被噎住了。
翻了个白眼,她的小脸儿顿时抽成了条儿,呲牙,咧嘴,她黄鼠狼叼鸡似的,借着拽他胳膊的力道就扑在他身上,横眉绿眼地瞪着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过份!没品味!"
狠狠抽回手臂,枭爷脸上连正常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凛然的冷眸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光芒转瞬滑过。
"放开,我得过去了!"
这一回,换宝柒沉默了!
正事儿要紧,她清楚。
可是,看着他坚毅的背影越走越远,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消失掉的恐惧感又陡然升了上来。
"二叔——"
带着颤音的轻唤,叫得枭爷心脏一阵紧缩。
撩了一下,又颤了一下。
停住已经走到门边儿的脚步,他没有回头,但带着磁儿似的声音里,少了些冷漠。
"又怎么了"
咬着下唇,宝柒顾不得套上鞋,穿着袜子踮着脚尖儿三两步就奔了过去,一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硬实的胸膛上。
"谢谢你!"
她乖巧的样子和平日里的刺儿头劲儿大相径庭,让冷枭想推开她的手又僵住了。
"谢我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
枭爷冷眼微眯,缓缓解开她环在腰上的手臂,大手抬起僵持了几秒,最终,温热的掌心落在她后背上,安抚式的拍了拍。
"别怕,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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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
——★——
一觉醒来,天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