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拒捐,本相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李丞相气急,打开房门直视管家,你去拉住他,就说本相很快回来了,叫他等等!
管家一愣,被李丞相催促,还等什么,快去啊!
哦,哦。管家赶忙朝着前院跑去,希望裴世子还没走。
李丞相摸了摸胡子,身后,谢玄满眼阴郁,舅舅这就认怂了
李丞相被他直白呛人的话怼得语塞,殿下,就当是花钱消灾吧,省得被小人背后告御状。
语毕,李丞相掀开下摆朝外走去,谢玄嗤笑一声伸手摸了摸架子上的青花雅瓷,轻轻一拨。
又是清脆一声响,青花瓷碎落一地。
不知是哪个官员送来的青花瓷,散落一地的瓷片中,还有一沓大额银票。
谢玄弯腰将银票捡了起来,继续在书房里兜兜转转。
前院。
裴如衍脚步不曾停顿,正要迈出府门,管家又追了上来——
裴世子,我家相爷很快就回来了,您再等等吧!
闻言,裴如衍转头,看向一脸急色的管家,语气古怪,很快他同你说了
管家面上划过尴尬之色,马上否认,不是,是老奴猜测相爷很快要回来了,您要不再吃盏茶呢或者您等等再来不论如何,相爷也没有拒绝捐款啊。
裴如衍驻足,文武百官皆知筹款之急,此时避而不见,丞相之意,我心明了,亦不强求。
他抬步欲走,李丞相的声音自后方传来:裴侍郎未免太心急了些。
李丞相大踏步而来,可算是赶上了,在距离裴如衍两丈的位置止步。
裴如衍闻声望去,目光露出诧异之色,仿佛对凭空出现的人表示疑惑。
只听李丞相咳嗽两声缓解尴尬,一本正经地胡诌道:本相知道筹款急切,故而去后街的钱庄取钱了,不曾想裴侍郎是一刻也等不得,还试图冤枉本相。
裴如衍端出小本子,抽出自带的笔,身后的陈书见状递上砚台,他就这么凌空地沾了墨水,划去本子上刚干涸的拒捐二字——
是晚辈心急了。
自称晚辈,而非下官,语调有谦虚无卑微,随后吹捧道:捐款都需去钱庄提钱,可见捐的不是小数目,丞相果然大义,晚辈自愧。
李丞相刚扯出的笑,就这么僵在脸上,往上不是,往下也不是。
只因裴如衍的两句话,他就被架在了那个大义的字眼上。
一天之内,落入两次晚辈的言语圈套,李丞相压抑着心底愤怒,皮笑肉不笑,裴侍郎可真会讲话。
随即让人取来一千两银子。
裴如衍的笔还抬着,命陈书收下,陈书当面清点,大声道:一千两。
丞相果真两袖清风,百姓之福也。裴如衍温声夸赞道。
这夸奖的话,落在李丞相耳里,哪里不知他在阴阳怪气,偏偏他面上挑不出错,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夸奖。
裴如衍夸完,提着的笔落下,这次直接把李丞相的名字都划了。
李丞相亲眼见了,眉头蹙起,不解其意,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裴如衍才想起解释,陛下之意,是按照捐款数额排序,来之前,晚辈以为李相会为百官表率,想当然地将丞相记在了第一页,不料丞相囊中羞涩,自然是该将丞相的名字移至后头。
说完,看着李相瞪大的眼睛,他还后知后觉地补充道:晚辈并非是说这一千两少,李相亲自去钱庄提了一千两银子,可见丞相用心良苦,这份心,也是该为诸臣榜样的,晚辈会一五一十在册中阐明,不让陛下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