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带着喜色离开,虞长仪低笑一声。
她果然没猜错,姨母以为自己儿子攀上公主后半生就能高枕无忧。
但姨母不知道,长明公主之所以会被送到皇陵为太后守孝,是因为她在宫中嚣张跋扈,用鞭子教训宫女太监时,不小心误伤了怀有龙嗣的欣贵人。
这欣贵人可是皇帝心尖上的宠,肚里已经成型的男胎因为受了惊被迫早产,生下就是死胎。
皇帝一气之下连夜把长明公主送到皇陵,对外却说她是为了太后守孝,守够三年才肯放她回来。
皇上此番召她回京,是为了替她挑选驸马。
她提前把这消息透给姨母,姨母定然派人打听长明公主回京的日期,好让自己的儿子提前打算。
等长明公主真的嫁进虞家,她们就该知道什么才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前世她就听说长明公主有御夫之能,驸马在外招惹青楼女,长明公主二话不说提刀断了他一根手指。
有公主约束,嫡弟肯定不敢再染指外女。
嫡母来这一番,更让虞柔坚定娘家靠不住,只能靠养子的心理。
在用晚膳时,她突然跪在她面前,梨花带雨地求她为谢柳进宫请太医医治双腿。
“姐姐,京中医者无能,无人能治柳哥儿的腿,只有宫中太医。。。。。。”
她的话还说完,老夫人便撂下筷子,“太医是给贵人看病的,柳哥儿一个庶子,哪里配得上请太医医治!”
虞柔连忙装出一副慈母心切的模样,提帕落泪,“柳哥儿聪慧,日后万一考上状元,陂着双腿如何面圣!”
虞长仪轻蔑一笑,面圣?她想得美。
容貌有缺,四肢不健全者,压根没资格参加科举。
虞柔的诰命梦只怕要泡汤了!
即使虞柔跪在地上把头都磕破了,老夫人依旧不肯松口。
待到晚膳结束,虞柔紧跟在她身后进了春芳院,“姐姐,就算老夫人慧眼不识珠,你总该看得出来,我的柳哥儿是个聪明孩子,是咱们侯府日后的仰仗,你身为侯府主母,绝不能折了这样一个好苗是不是?”
虞长仪捏了颗消食的山楂填进嘴里,轻笑,“柳哥儿是咱们侯府的仰仗,我的堂哥儿呢?”
“他就是个废物!”
虞柔只顾着达成自己的心愿,全然不顾出口的话并不得体。
虞长仪借机黑脸,端起装满热茶的茶盏泼到她面前,热茶星子溅到她的手背上,疼得她咬牙切齿。
她也借机发威,“堂哥儿已经入了族谱,是我们常远侯府正儿八经的嫡子,你一个妾室一而再再而三地抬高庶子贬低嫡子,实在该罚!”
没等虞柔胡搅蛮缠,虞长仪就让自己屋里的人把她拖去祠堂抄经。
漆黑阴冷的夜晚,虞柔穿着一身单衣跪在祠堂,拿笔的那只手冻得通红发紫,她嘴里一边骂着,一边嘟囔自己以后当了诰命夫人,定要报今日之仇。
负责巡视的小厮特意绕到祠堂附近打转,两人明面上交头接耳,音量却大得出奇。
“虞夫人果然慈母典范,听说咱家夫人前些时日头疼,今还特意派人送了安神的香过来,据说那香是从西域商人那里买的,一柱值千金呢!”
“要不我说虞夫人识大体呢,巴结主母不比巴结当妾室的亲女儿来得实在?”
听到这些话,虞柔气得双肩颤抖。
她丢了笔,一脸怨气。
怪不得母亲走后虞长仪竟敢对她吹鼻子瞪眼,原来是找到撑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