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轻,呼吸浅浅的。
傅司九:“梦到九哥了?”
“嗯。”
傅司九无声扯唇:“那挂了?”
没理他。
看来是不乐意的,又没力气跟他闹。
傅司九半边唇勾出笑弧,纵容道:“唱歌哄你啊。”
冯芜拼着最后一丝清醒,鼻音哼出嗲嗲的一个字:“嗯。”
傅司九心腔酥了半截。
他很少唱歌,也不爱唱给别人听,他嫌矫情,没人能勉强他。
然而终有这一天,他亲手打破了原则,深恐给的不够,温柔不够,小意不够,陪伴不够。
想多一点,再多一点,倾尽所有。
好好的,妥善的,把那只小金狐狸藏好-
第二天,徐茵和李择言齐齐出现在了甜品店。
冯芜睁大眼睛:“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我妈嫌我总在外地,”李择言说,“让我爸把我调回来了。”
徐茵更是干脆:“跟我领导打了一架,老娘不受那气,回来养几天。”
“那你回来嘛,”冯芜抱住她胳膊,跟她撒娇,“这样我还可以跟你睡。”
徐茵咦了声:“不成,我奶奶可算逮到我了,逼我回家呢。”
这也没办法,老人家想孙女,自然这事更重要。
两个发小回来,冯芜喜笑颜开:“我请你们吃饭。”
“”
两人表情同时顿住,像是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看着她。
冯芜笑容微敛:“怎么啦?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啊?”
“不是,”李择言清清嗓子,“星池在外面等咱们。”
听见许星池也来了,冯芜唇角的弧度僵住。
碰到这个名字,她眼里晶莹欢快的光像碰到了冰块,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人也恹恹的,迷茫又不知方向。
徐茵搂住她肩:“我是站你这边的,但他是受你爸和阿姨嘱托,过来接你回冯家吃饭,说有事要谈,那我想着,干脆我和择言哥一起陪你,免得又发生上次那种事。”
李择言点头。
“我爸有什么事?”冯芜扭着衣服。
见她如临大敌,还想尽量掩饰成平静,偏偏各种肢体动作下意识出卖了她,徐茵心疼:“应该是好事,别怕啊。”
李择言沉声:“叔叔再对你动手,我们立刻带你走。”
“”
许星池的车停在店外,李择言绅士地拉开门,两个姑娘坐在后排。
车子没熄火,许星池往后瞥了眼,神情不大明朗:“安全带。”
冯芜拘谨地拽开安全带,绕过身体,咔的下摁进卡扣。
“星池哥。”她带着不明显的怯意,礼貌打招呼。
许星池唇线僵直,喉咙里嗯了下:“回去吃个饭。”
“嗯。”
见他们两人太过尴尬,徐茵笑嘻嘻地找着话题,李择言配合地烘托气氛,车内才不至于太过冷凝。
无数街景和店铺疾速倒退,冯芜心绪不宁,时不时应一声徐茵和李择言的话,其余时间再不吭一个字。
她脑袋倚在窗边,瞳孔落进外面的光景。
许是情绪太紧绷,她脑海深中忽地浮出一个模糊的场景。
窗外是夏日,微风,若隐若现的晚霞,还有——
傅司九的歌。
她记不大清了,可男人用港区粤语唱的那首【富士山下】是那么好听,他嗓音温柔,缱绻的不真实,跟天边的云朵一样柔。
冯芜闭上眼,由着风吹乱她头发,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哼唱,想要把每一拍,都跟他的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