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兰廷挂了电话,先给席长安打了一个:“跟报社打声招呼,不要乱发新闻。听话的有好处,不听话就等着家破人亡。”
一旁的云乔:“……”
席兰廷又给警备局打了一个,询问前因后果。
席家老宅距离警备局很近,等席兰廷各处电话打了一通,这才和云乔出门,席尊开车。
他们到的时候,闻路瑶也是刚刚停稳汽车。
云乔试图转移她注意力,让她别那么紧张:“你居然自己开车来的?”
“啊,对。”闻路瑶慌得厉害,只顾往里走。
几人终于见到了薛正东。
薛正东这会儿还有点神志不清的样子,满面酡红,像是喝醉了。他被军警押出来的时候,歪歪扭扭走不了路。
他像是喝得特别多。
而他的手和衣衫上,暗红血色很明显,满身狼藉。
瞧见了闻路瑶,他努力挣脱军警的手,往她跟前扑:“宝儿……”
闻路瑶接住了他。
然而她纤瘦玲珑,根本没办法扛住这么大的醉汉,云乔站在她旁边,就下意识扶了一把。
这一扶,云乔发现薛正东浑身都在发抖,而且衣衫汗透了。
她也顾不得其他,在薛正东额头摸了一把。
席兰廷频频蹙眉。
云乔:“他在全身出冷汗,浑身冰凉、颤抖。”
军警:“是,有些人喝醉了会这样……”
“他中了毒,不是喝醉了,他很明显是神志不清的状态。”云乔大声道,“送他去西医院,他可能要洗胃。”
军警们面面相觑。
“他要是死在你们警备局,你们有谁能跟督军交代?他是北平冯帅的儿子,他要是死了,冯帅军马打到了燕城,你们去跟全城百姓磕头谢罪?”云乔又大声道。
军警们这才吓到了。
席兰廷淡淡道:“不用忙,你们跟着就行。”
席尊上前,扛起了薛正东。
薛正东到了济民医院的时候,几乎休克。洋人医生叽里呱啦的,对薛正东进行抢救。
闻路瑶在手术室外面,精神紧绷,来回走动缓解自己的焦虑。
警备局的局长听闻席七爷亲自过来接人的,又听说这个嫌疑人是北平冯帅的儿子,吓了半死。
“真是不知情,罪该万死。”局长对着席兰廷点头哈腰,极力赔罪。
席兰廷:“你们也只是秉公办事,忠心可鉴。然而你们的嫌犯很明显不是醉酒,而是中毒,你们却看不出差别,果然没什么本事。你们警备局人浮于事,尸位素餐,看样子需要整顿。”
局长后背一层层出冷汗,他感觉自己的官场生涯到头了。
席七爷一番话,把他们从上到下都贬了一遍。
局长不认识席七爷,并不清楚他刻薄本性,只感觉这些话说得特别重。他吓得不轻,甚至出现了一点耳鸣。
他极力解释。
闻路瑶站定了,却问警备局的局长:“薛正东他犯了什么事?”
局长:“好像……”
一旁的队长倒是很清楚。只是,薛正东看上去很普通一人,抓到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
军警们认定他乃醉鬼,打算关他一夜,明早酒醒了再审,自然也不敢深夜打电话给局长。
虽然案子很大,但嫌犯无关紧要。
薛正东的随从到处找自家少爷,正好撞见少爷被军警羁押,所以让家里打电话通知闻路瑶。
闻路瑶和席兰廷一起到的时候,警备局的人才意识到这个嫌犯可能有点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