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脑子里懵了下。
“我们……替冯时秋讨回公道。”同伴努力回想,“然后围住了校长,起风了,好大的风,下雨了……”
好像,哪里不太对。
“是不是朝校长扔石子了?”
“扔了吧?”
“扔了,你被淋懵了吧?”
周木廉精神也恍惚了下,感觉有点异样,因为一种“难以置信”的情绪,至今还在他脑子里回荡着。
人这种生灵,拥有强大的大脑,但脑子强大到时常无法自控。
他们会自己脑补出一个合理的逻辑。
比如说,在场足有两百多人,把医学系的宿舍区挤满了,大家在讨论的却是这场大雨。
“梅雨季的天,说变就变。”有人感觉暴雨来得突兀。
突兀,也能理解,毕竟天气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被这么大的雨砸懵了,感觉有点不真实,也能理解。雨的确大,砸得脑袋嗡嗡疼,脑袋里有点怪异感,很正常。
一切正常!
大雨把操场冲刷得很干净,几乎形成了洪涝,燕城大学的师生们就在学校宿舍开了个小小会议。
校长告诉他们,冯时秋的确是自杀;她的遗书,只有个封面,里面是空白的;她父母的电报,也是让学校自己处理,对这个女儿非常冷漠。
“同学们,天气这么炎热,不给她下葬都要臭了。那封空白遗书,我们也在研究。校方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校长说。
校长能言善道,把学生们都安抚住了。
与此同时,几条鬼魅似的声影,冒雨穿过了操场,运走了杀手们的尸体。
待一切结束,暴雨停歇。
日光透过云层,洒下地面。操场上到处都是泥水,而混合在泥水中的血迹,已经看不见了。
徐寅杰猛然醒过来。
前行的汽车里,席荣一言不发,将车子开到了徐寅杰的公寓。
“徐少,到了。”席荣淡淡开口。
徐寅杰:“……”
我是谁,我在哪儿?
他懵了好一会儿,想要把事情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但脑子里剧痛,让他无法拼凑。他难受死了,回到了公寓,索性找出酒,以毒攻毒喝了一气,然后倒下睡了。
云乔则在医院里。
她胳膊上一道伤,足有五厘米长;她很想自己处理了,席兰廷不许,让她节省力气,不要把自己弄伤。
李泓正在亲自给她缝合。
他边处理边想:“真的要我缝合吗?云乔自己直接治愈,不是更好?我弄这么一遭,回头还得拆线。”
而手术室里,不该进外人的,席兰廷却站在旁边,目光落在云乔的胳膊上。
这个瞬间,他眸子里的阴寒,几乎能化为实质,像一把开刃的剑,要割肉饮血。
那股子气场,李泓都不敢让他出去,更不敢提出异议,非常温顺服从了七爷的指示。
云乔的伤处打过了麻药,这会儿她没什么感觉,但七叔表情与神态,让她有点害怕。
“……七爷,好了。”李泓缝合完毕,给云乔再次消毒之后,对席兰廷道。
席兰廷开口,周身煞气散了几分:“给她住院。”
李泓:“外伤没必要……住几天也行。”
云乔一句话不敢接。
李泓,一个刚刚被女人羞辱过的单身狗,转而就要吃这样的狗粮,心里有苦难言。
云乔再次住进了医院。
席兰廷坐在她床边,目光落在她脸上:“还疼吗?”
云乔摇摇头。
席兰廷衣裳还是湿的,她道:“七叔,你去换件衣裳,你身体本就不好。”
席兰廷低头看了眼。
这时,席尊来了,手上拎了个小包袱,里面装了席兰廷的衣裳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