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打戏的走位相当之诡异,一个交手后就挪移三米远,不管是奚由我被打,还是奚由我被打,崔胜澈都能找到一个合理的方式把人朝平层的尽头带。权顺荣、洪知秀和全圆佑也以同样的方式与金珉奎等赤门的人周旋。
在几人靠近阶梯的时候,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蛰伏在头顶之上的隐翅瞬时间向着他们涌来,被乌黑淹没的前一秒,奚由我似乎看到了一双极其熟悉的眼睛,一闪而过。
没有冲出的利刃,有的只是似被鸦群包围的窒息,眼前一片漆黑,破晓的光芒被遮挡隐去。
崔组长,你在……
近在咫尺的坍塌声打断了奚由我的话。
平层正在塌陷!
他们被隐翅罩在正中,不仅找不到方向,也难以辨认自己脚踩的是地还是已经被挟持到半空。
尖锥刺在隐翅身上也毫无效用,只能靠蛮力挣开。
由我!是权顺荣的声音。
奚由我奋力扯开密不透风的隐翅屏障,飞虫爬满全身一样的不适感迟迟涌上。地面陷落的声响愈来愈近。
他终于伸出手,被权顺荣紧紧握住。权顺荣顺着向外的动势,铆足了劲扥出的第三次奚由我才终于从隐翅屏障的缝隙中挤出来。
奚由我喘着粗气,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位了。研究所居然还能想出这么埋汰人的方式。
这个平层塌了大半。权顺荣说,没有影响其他楼层,是安排好的陷阱。
其他人呢
只有奚由我和权顺荣站在平层尽头的阶梯入口,通往四层的阶梯是镂空镶嵌在整个废楼的外侧,不受塌陷的陷阱影响,算是给他们留出了生路。
事实证明这种幼稚的想法为时过早。
权顺荣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地看向阶梯之上——解玉。他们相对而站,谁也没有避让或合作的意思。权顺荣更像是从一开始就对这个人有所防备,沉静的眼眸里闪动着不易捕捉的煞气。
场面如此明了,这架是必打无疑。解玉是不是高层拨下来的人暂且不谈,他参与集训的目的不出意外只有与研究所的人对抗,意在损伤越多越好。
这会是高层的意思吗
在这个混乱濒灭的次元之中,消损最重要的人群
不可能,没有道理。
解玉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站得悠然潇洒。权顺荣也没有再等,踩着粗糙的扶手窜上去,横着枪身扫在解玉脑袋上。
对面的人一动未动,愣是挨了下去。解玉趁着权顺荣不能迅速拉开距离的空隙,抓住了他的手腕,终于是亮出了手指关节间藏着的刀尖,刀尖之下交叠着的,是银牌子。
虽然是竞技,但中弹并不会留下真的伤口,顶多是一片淤青。解玉把权顺荣向前拽,是要他自己撞上刀尖。
奚由我看清了解玉胸前戴着的,是赤红色的标识。这人在密林中把崔胜澈挟走,八成是抢了崔胜澈的。
你还挺能跟。权顺荣说,后仰着身子堪堪把刀尖踹开。
奚由我瞄着解玉胸口,却被敏锐察觉,目标晃动幅度越来越大。权顺荣瞥了一眼奚由我,果断地抽出刀划进解玉额角的皮肤。
这一刀没有血也没有伤,解玉却明显僵了一瞬。奚由我按下扳机,赤门标识被成功打飞,只留子弹嵌在心口。
权顺荣摸着解玉的额角,用力一撕——人皮似的胶质褪下,面具下的脸竟与隐翅毫无二致。
空洞的眼,没有血色的皮肤。
这是人皮面具奚由我问。
不是,只是普通的胶质面具。权顺荣说,和玄门的面具差不多,不过是材质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