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认错人了。她说。
啊,可能是的,对不起。权顺荣见她这么笃定,还是选择不再说下去。
谢谢你的饮料。醒飞光说。
权顺荣没再说什么,微微鞠躬之后戴上了头盔,骑着小车很快消失了。
她都快忘了的事,怎么还有人记着。
那个自作主张在会员群里组织活动,发布公告,私自推出新品的员工以及参与了这事的员工都被醒飞光开除了。
要不是客人亲自等她等了那么久说清了这件事,她还不知道榭水里一大半的员工还有企图替代她的野心。
醒飞光是甩手掌柜,但不是死了。她可能看起来有钱有闲,不乐意打理店里的事,但榭水一砖一瓦都是她一点点搭起来的,没人比她更上心。
虽然想一出是一出,但也都好好做了。
借着大换水,榭水也宣布停业,按着醒飞光一早设想的设计图去重新整修,这个高一处低一处的分隔她不爽好久了。
Dinosaur:老板,我在会员群看到停业消息,会延续很久吗
这是那位读舞蹈系的老顾客,虽然他从始至终没有咬定他就是舞蹈系的学生,但也没有否定,醒飞光就先按这个印象对照了。
醒醒:整修后会再营业,具体时间还没有定。
Dinosaur:啊……那现在还营业吗马上就吃不到了,我想点外送。
醒醒:可以的。
Dinosaur:好!但是麻烦不要再给我礼物了,上次就已经很多了![鞠躬][感谢]
醒飞光把藏书阁的书全部整理了出来,按照薄厚大小排出来装箱,光是箱子就叠了两层,占了大半个房间的面积。这还是有一些外借的书没有还回来。
榭水书阁的书免费读,但外借的需求太多,后面就变成只要留下个人信息就可以外借,按时归还,有脏污折损双倍赔偿。
她在借书群里说了今天就要把书全部还回,这种等人的感觉很久没有了。店内几乎全部收拾干净,只接外送。醒飞光靠在沙发上,充沛的阳光洒落下来,惬意至极。
如果不是接下来有的忙了,她还真想找个地方度假。
你好,我是来还书的。
很低的声音。
低得像古老电影碟片,颇有质感。
醒飞光睁开眼,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叠几乎盖住了来人整个上身的书。
再是一顶帽檐。
我先放在这里。
这是一个明显的外籍面孔,深邃的五官,浓墨重彩中仍保留着少年的清爽。
这是我的借书卡。
醒飞光看着屏幕上显示出了一页看不到底的借书记录。
她本身就已经是藏书狂魔,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么沉迷于她的藏书的人。
藏书阁里大多书籍都是醒飞光的个人取向,说实话有的太猎奇,有的又太趋于平淡,她很难喜欢颠簸起伏、神妙奇幻的故事,大多数借书人借走比较热销的,专挑着她个人取向的小众书籍她是第一次见。
请问装修之后还会保留藏书阁吗
会的,但可能书目会有变动,不会放这么多了。醒飞光回答。
啊……对方似乎很是遗憾。
那您可以卖给我几本吗他说着,就从这一摞书里挑出几本,动作很快,看来这个想法已经形成很久了。
偏偏被挑出来放在最上面的一本,就是《卷及》。
那本醒飞光刚来首尔那年出的书。
里面装满了没人乐意看的无聊故事,评论多是平淡,晦涩,没有亮点。但她无论怎么写,都不会是商业的宠儿和顺应时代的故事。
那时候的醒飞光第一次不再觉得痛苦,而是坦然又执拗的一个人站在断崖之上,选择不回头。这本书的诞生,她自己出钱,自己设计,结果不出意外,无人问津。
就是这么一本书,居然在同一天内被不同的两个陌生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