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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第1页)

寻欢阁,顾名思义,女儿家闲暇时来此寻欢作乐的地方;也是秋瑾明面上的产业,暗地里却是培养男儿的地方,这些男儿如一张网,密布大晋各处府邸。

阁内,无数美男儿,风情各异;风景秀丽,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被修建在一片水面之上,景色与建筑浑然天成,让来寻欢的姐儿们沉迷于美色与美景中。

——媚香楼

位于湖中央,朱红色的匾额上媚香楼三字朱光熠熠,横生媚意。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绵绵,屋檐上的积水悄然滴落,在湖面上荡开一圈圈涟漪。

李元冬抱着膝盖,呆坐床沿。只见抱膝的手腕上层层红肿细痕,如镶在白皙的手腕上。白色中衣隐有血丝溢出。他静静凝视窗外纷飞的雨丝,如泥雕木塑般稳丝不动。

来这里已有半月,至从被押至这里,就再没出去过。

阿萝与崽子也不知道在哪。

这时,屋外响起敲门声。公子,奴进来了。一个长得类似人妖的男人扭着腰肢,款款而来。

他是这里的鸨爹爹。

至从进入了这里,秋瑾便请来寻欢阁里的老鸨来教导他规矩;奈何李元冬油盐不进,鸨爹爹只好用上阁里训练男儿家的种种手段;奈何这男儿身心如铁,硬是咬牙全忍了下来,靠近他的人要么皮青脸肿,要么被他狠狠咬上一口。

鸨爹感到十分棘手。

今天也是如此,鸨爹只得叹息离去。

好不容易等到秋瑾前来,忙去回禀。

贱奴拜见东王殿下。鸨爹双膝跪下,手掌向上与额相触。

起秋瑾坐在上首,神色淡莫地玩弄着一颗莹白如玉的棋子。

他如何了。

贱奴有负殿下所托,这男儿意志非寻常男儿可比,阁内的手段竟无法在他身上奏效。鸨爹面有愧色,附趴于地。

通常阁里对嘴硬的人都有套法子,能令他们吐出话来。

鸨爹犹记得迎接东王殿下,被命拷问时的喜不自胜,而今半月有余却亳无进展,简直如丧考批。谁让殿下不让这男儿下水牢,不用阁楼里对犯人的手段来审问。

真是棘手,哪是细作,这是接了个祖宗回来。鸨爹爹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苦涩。

秋瑾抛下棋子,神色冷峻。她现在对这男儿正新鲜着,必然是要去掉他尖利的爪牙,让这不知哪来的小东西乖乖臣服于她,才更有意思。

因此让他受些皮肉之苦倒也正合她意,没想到这男儿如此硬气,能挺半个月的‘审问’。身受囹圄,眼中却有股不服的神态,如刚出刃的利器,锋芒毕露。

实有有趣,秋瑾勾唇一笑,去把秘药取来。

*

这天晚上,李元冬被带下楼,来到媚香阁大厅。

阁内香风浮动,靡靡之音绕梁于耳。来寻欢的姐儿三三两两的坐在榻上,饮酒作乐,放浪形骸。

大厅内用屏风隔着好些雅座,中央有舞侍正舞动着柔媚的身段。

薄如蝉翼的屏风立在中央,对面有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如蜻蜓交尾的姿态透过屏风,纤亳毕现。

那是一个面带粉妆的娇艳男人与一个胸部发达身材健硕的女人。

秋瑾从身后怀抱着男儿,吐气如兰,怎样,可喜欢这里。

此等景像看得李元冬汗毛直竖,唇瓣上的手却让他睁大着眼睛,瞳孔因对方当众轻薄地举动,气血逆行而泛红。

一曲终了,鸨爹爹进来,尖声细语地问李元冬:小郎可看清了如不仔细交代自己的来历,,他身姿婀娜,扭着腰肢,指养厅内的男儿们。殿下就不要你了,到时候——

李元冬被秋瑾搂在怀中,闻言眼皮也不眨一下,浓密的眼睫遮住他的眸光,让捉不住心思。

看他如此犟嘴,鸨爹爹为难看着靠在床榻上,神色慵懒的秋瑾。

秋瑾颔首轻笑了声,放开那一直在拔弄男儿唇瓣的手。

进来。屏外的人进来,手端着红漆木盘躬身行了一礼。

只见漆盘上面放着碗黑漆漆的药。

秋瑾亲手端起碗来,递到李元冬口边示意道:喝了。

李元冬垂眸看着黑添添的药液,你也就会这些下三烂手段,还贵为东王!他眼含叽讽,出言讽刺道,国之蛀虫。

秋瑾仰头大笑,好似怀中的男儿撒娇卖痴逗得她开怀大笑般,如此畅怀。

她亲吻怀中人儿的鬓发,感受着怀中人儿浑身颤抖,眼见他的耳垂随着她的啄吻而泛起薄红。

那薄红如火烧云般蔓延全身;又似火山爆发时,隐在雪肤玉肌里奔腾涌动的火焰。

李元冬气得双眸如血,被迫看了场活春宫,宁死也不愿在这些烂人面前上演活春宫。

他眼含怒火,屈辱道:我喝!

总归是少年郎,脸皮薄。

李元冬厌恶地看着重新递到嘴边的药,张嘴叼住碗沿,仰首喝下药液。

一口气喝完,他也没心思问喝的是什么药。

总归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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