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没有说话,只静静注视着林战的双眸。
面对对方如刀眼神,林战不闪不避,从容对视。
这一幕,倒是让乾帝心头微感诧异,他忽地觉得,才一个时辰不到,自己这第七个儿子,居然有种让他都感到陌生和看不透的错觉。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直到林战觉得眼睛都有些干涩时。
乾帝才终于淡漠开口:
“老七,你可知错?”
林战眯了眯眼,稍稍缓和过酸涩的眼角后,也就不卑不亢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不知。”
“不知?”
乾帝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笑意:
“那你可知道,朕在散朝之后,宣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林战依旧摇头:
“儿臣也不知。”
淡漠一句过后,林战眼神陡然锐利,连带着声线都平添几分肃杀:
“虽然不知父皇宣儿臣所为何事,但儿臣却是知道,自己此刻前来是要做什么。”
闻听此言,乾帝先是一怔,旋即有些玩味道:
“哦,你想做什么?”
林战深吸口气,目光逼视乾帝,近乎一字一顿道:
“儿臣此来,是要亲口告诉父皇,儿臣想造父皇的反!”
……
随着林战清冷声线掷地有声地将最无情的几个字全部吐出。
偌大的御花园内外,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不论是太监总管陈平,还是现场那些个守在旁侧的宫女侍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七皇子这是什么情况?
鬼上身了么?
不然的话,怎么好端端的就说这种鬼话?
造反?
你造个锤子的反!!!
自当今陛下自御极以来,铲除的文臣武将不计其数。
不少还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可谓杀得朝堂诸公,人头滚滚。
可即便如此。
也没有谁活腻了,敢胆大妄为地说什么自己要造反这种话。
短暂的震惊过后。
还是跟在皇帝身边日久,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太监总管陈平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
“靖王殿下!”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陛下待你恩重如山,即便知晓你私藏龙袍,有谋逆之嫌,也没有重处于你,甚至还给你加爵为靖郡王,你不思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还妄图谋逆,真真是罪该万死,罪不容诛!!!”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不露声色地将皇帝护在自己身后。
“罪该万死,罪不容诛。”
林战莞尔一笑:
“我肯定知道啊,所以,这不是亲自跑过来告诉父皇,好让父皇处决我么。”
“你!”
陈平还要再喝。
他身后的乾帝却是在短暂的愣神后终于反应过来:
“老七,我明白了,你是想以这种近乎荒诞之举,告诉朕,你刚刚在庙堂之上,撞坏了脑子?并想以此,让朕放你一条生路?”
此言一出,林战心头微震。
心道这位乾帝被誉为大乾第一帝,还真不是徒有虚名之辈,居然这么快就看穿了他的第一层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