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中灯油又添了一回,还没有商量出个对策来。
谢停舟冬日身体欠佳,之前又接连奔波了几日,余大夫说身体状况不太好,需要休养。
常衡和韩季武不想扰了他休息,退出了军帐回了自己的帐子。
不一会儿,便听见一阵马蹄声,出去一看,只见谢停舟身披大氅带着近卫策马顶着风雪出了大营。
“王爷。”常衡追着喊了一声,声音被淹没在风雪中,谢停舟根本没有回头。
“这么大的雪,王爷还要回王府去吗?”常衡担忧道。
韩季武表情沉重,两人走进军帐,“王爷在营里睡不着,估计回王府能好些吧。”
毕竟那里王爷和王妃的家。
炉子上热着羊奶,韩季武倒了一碗给常衡,“你是不知道,当晚王爷下令回北临,我都吓了一跳,我以为王爷会分出一半兵力前去营救,却只分了两千,可是王妃该怎么办?王爷这是想着将士们和百姓,却是在要他自己的命,他竟把自己逼到这样的地步,我真不敢想……”
韩季武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要是王妃出了事,王爷该怎么办呐。”
常衡端着碗没有喝,“王爷表面瞧着没什么,但我听近卫们说他这几日饭都吃不下,晚上也睡不着,有人半夜还看见王爷在院子里来回地走。”
两人都沉默了。
谢停舟做了他身为北临王应做的决定,而不论他做什么样的决定,都会被人诟病。
不论是放弃自己的妻子还是放弃百姓,都会被人说冷血无情。
翌日一早,将领和幕僚都在议事厅中。
“兮风带着青云卫在去往燕凉关的途中遭到了宣平侯的阻击,人数悬殊没办法打正面,只能带着两千青云卫躲进山里,想要绕过去,卫幸亏南大营及时赶到,拖住了宣平侯。”
常衡骂道:“这个宣平侯,我说他歇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原来是搁这等着,不过朝廷怎么又突然动兵了?”
一幕僚道:“此次还要多亏户部侍郎江寂。”
韩季武道:“先生请赐教。”
幕僚道:“赐教不敢当,江寂本是前去燕凉关议和,永宁帝在京中病重,阁老江元青备棺上书之后也是一病不起,据说江寂马不停蹄从燕凉关赶回盛京,只见到了阁老最后一面,当日江寂便进宫向永宁帝跪请出兵宣平侯。”
“那就是江阁老在临终前将任务交给了江寂。”
幕僚摸了摸胡子,“阁老临终前与他谈了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常衡略微一想,“可朝廷不是一首哭穷没银子吗?”
幕僚说:“世家随大周一起屹立数百年,所积攒下的财富不容小觑,江寂请求以江家积攒了数代的财富作为南大营动兵的军费。”
房中有人吸气,没想到世家也这么有钱。
幕僚又道:“这江寂也算是个人物,江家有人对此不满,据说是三房的老爷,那人当夜便在家中暴毙,都知道是谁做的,但没有证据便拿江寂无可奈何,此乃杀鸡儆猴,后面便无人敢再反对了。”
常衡点了点头,“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