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将顽固倔犟当成风骨,他活了这岁数了,他又不怕死,你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估计都不带眨眼的,他要死了,没准儿他还会觉得自己死得光荣。
只有抓住了他的软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能事半功倍。
“孙夫子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李夜璟用力站起来,忽然又觉得身上无力,又很是无奈的坐回椅子上。
英俊的眉目间,满是隐忍着的痛苦之色。
他的这些举动都落入了祭酒大人眼中,越发让他惭愧。
楚王是个直性子,打小就是,他是知道的。
他的正直忠心,如松如柏不蔓不枝,他也是知道的。
他这般尽忠为国,用满身的伤换来家国太平,那些人却为了那些虚无的权力而暗害他,然而,自己还在犹豫要不要做帮手,这简直是……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那野心勃勃的赵氏一家与楚王比起来……不不,那帮以权压人的宵小之辈,根本没法与他比。
“楚王殿下,年轻轻的您怎的就落了一身的伤?”
李夜璟摆摆手,一脸无奈的苦笑道:“原想亲自请老夫子起身,看来是不能了。老夫子,您还是快起来吧,您是天下万千学子的夫子,您这大礼,学生,可受不起啊。”
祭酒大人老泪纵横,这才挣扎着爬起来。
李夜璟叹了口气说:“我这伤,也不是一直发作,那得变得时才会发作。”
祭酒大人点点头说:“这老夫知道,老夫家那老婆子就这毛病,平常没大事,一到变天就喊腰疼,疼得她起不来床。她是年龄大了,才有的这毛病,楚王殿下您年轻轻的就得了这毛病,可定要仔细养着啊。”
李夜璟笑道:“眼下暂无战事,父皇便允我先在家中修养一些时日。奈何家中小儿整日吵闹,想好好修养一下都不能。所以,我同他娘商议了一番,决定将稚子顽童交给孙夫子您管教一二,不知可否?”
祭酒大人这才想起,那小皇孙大概四岁了吧。
也是到了可以入学的年龄。
楚王夫妻一直将小皇孙看护得紧,都没几个外人见过,没想到他们竟舍得将他往国子监送。
楚王殿下亲自跟自己说这一番话,能将小皇孙交由自己的手上,那是对自己的信任呐。
祭酒大人忙拱手道:“可,殿下放心,小皇孙到了国子监,自当是老夫的责任。”
“多谢。”
李夜璟朝着外头喊道:“来人啊,将小公子带来给祭酒大人看看。”
不一会儿,就有下人将叶玺带了来。
“叶玺,快拜见老夫子。”
叶玺肥胖的小手拢在一起,声音稚嫩,却是吐字清晰。
“李承德见过老夫子。”
这是钦天监拿着他的生辰八字给算出来的名字,娘亲说难听。
平时他不叫这名儿,他却记得在正式场合,他得叫这名。
祭酒大人是头一回见叶玺,他将叆叇扶了又扶,擦亮了眼睛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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