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也不知道张元庆是在吹牛还是真的能够做到,但是也不敢含糊,拿出了最新的讨论稿,并且对其中一些不合理的设计做了解释。
他保证:“只要方案能够确定,给我五天时间就能够完工。”
张元庆拿到手之后,只见目前的讨论稿,跟最初设计差距不是一般的远。而且太过杂乱了,就说签到墙,一开始就是一个简单布置。
后来又有领导说,这个风格没有体现常溪县特色,又要增加一些设计,如此来说就复杂了。
至于现场的大型海报展板,明明就设计了十块,却有将近二十块的内容要加进去。
而且展板的摆放位置,还有很多冲突的地方。果真是千头万绪,各种想法掺杂其中。
陆丰解释起来:“我们改稿子的速度算快的了,可是今天改得稿子,明天又被推翻,等于反复在做无用功。”
张元庆询问鲍爽:“为什么稿子会被反复改,问题出在哪里?”
这个稿子正是鲍爽自己跑得,他明白这个设计稿就是牵一发动全身的。每次都按照流程,先给程何水来审核,程何水过了之后,要印发多份给常委班子还有县政府副县长都送去。
每次送出去,回来都有一堆修改。把修改之后,再给程何水确认。如果程何水有拿捏不住的,就改完之后,再给大家看。
正因为如此,才有很多自相矛盾的设计。
张元庆明白过来,还是没有人愿意担责任。鲍爽一个股长,他只不过就是去跑腿的。他没有拍板的权力,所以什么事情都要给程何水过目。
程何水只能给出意见,也不愿意承担责任,所以又要给其他人看。那些修改的人,多少有点觉得,这个方案我要是一点意见提不出来,岂不是说明我没水平。
可是提出来之后,要是后期修改方案里面没体现,多少又觉得不受重视。这样一来,他下一次会提更多的意见。
听起来相当可笑,可这就是一些体制的现状,明明很多人在一起干活,反而效率低到惊人。仅仅图纸方案,就被推翻三五次,工作自然缓慢了。
张元庆让鲍爽尽快整理出彭泰来、常明云的意见,然后要求施工单位以他们的意见为主要意见,其他都不用管了,将修改稿给简化下来。
这种事情,欧阳宏和辛昌永不敢干,自己却敢干。
张元庆给出这么明确的意见,自然整理得非常快。
也就个把小时,新的方案就改好了。
张元庆打电话给程何水,说是要汇报庆功会筹备方案情况。
程何水实际上都准备下班了,可是接到了张元庆的电话,多少心里有些发毛。这个青年人,有着令人发怵的资本。
程何水按捺着脾气,说是在办公室等他。
张元庆立刻带着修改方案去找他,等到他到程何水办公室的时候,对方实际上等于是在加班了。
不过程何水显得很稳重,没有丝毫的表现,只是点了点头:“张局长,今天才任命,作风就表现出来了?”
这番话多少有点调侃的意味。
张元庆却表现得很严肃:“程部长,耽误你时间实在抱歉。但是我要跟你说明一下,我接手之后发现的情况。”张元庆也不跟欧阳宏和辛昌永客气,直接点明当前这个筹备进度缓慢,而且费用已经超支。他把自己下午看到的情况,全部都说了。
“现在如果不定方案,一个多星期之后的庆功会到底效果如何,我不敢保证。另一方面,费用现在想要勉强可控都很难,越往后拖费用将会越超支。以现在县里的情况,势必要引起彭书记、常县长的共同怒火。”
张元庆用冷静的口吻,以第三者的口吻陈述这个事实。
程何水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以为意。可是听到引起彭泰来和常明云的共同怒火,就有些发怵了。
其实对于担任这个筹备组的组长,程何水本就有些消极怠工。因为明眼人都知道,这个事情是有过无功的活,搞得不好都要吃挂落。
只是谁让他的排名低,进入班子的时间晚,班子有些脏活累活都在他的身上。而他消极处理这件事,也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被拖到了这个地步。
程何水当即就有些发怒:“这个欧阳宏在搞什么东西,让他盯着,他就这么盯着的?”
“程部长,现在发火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欧阳局长或许为了想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一点。这一点,我不予置评,现在确实很紧急了。我建议,这件事要走绿色通道,该担责还是要担责。”
毕竟欧阳宏现在还是张元庆的上司,他不能给领导一种感觉,自己借着事情往自己领导身上泼脏水。所以责任怎么清算,那都是程何水的事情。
自己只要保持中立,引起程何水的重视就行了。
欧阳宏大概没有想到,他本意是想要挖个坑,让张元庆跳进去,受这四面八方的气。
张元庆可不跟他客气,直接把他与辛昌永的责任抖了出来。这样出任何问题,自己也能说是及时汇报了。
程何水一听担责,脸色就有一些难看:“现在说责任还为时过早,你现在到底有什么想法?”
张元庆直言不讳:“我想要程部长全面授权给我,出了任何问题,我负责。当然过程肯定与您汇报,不过必要时候,我可以采取独断的方式决定。”
听到张元庆这个要求,程何水有些发楞,就这?kA。C
看到张元庆坚定的眼神,程何水不由对他有些改观。在所有人都在推脱责任的时候,这个家伙主动上前担责,就凭这个态度,就令他感到有些不同。
这小子还真有点异于常人,能够看得出来,他要自己放权,目的就是为了快速推进筹备事宜。
这对程何水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张元庆愿意主动向前一步,顶起这一部分的责任,能够为他降低不小的风险。
程何水看向张元庆的目光,也柔和了起来。
“行,会场筹备我放权给你,不过我要听听你的想法。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这个放权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程何水也要听听他的想法,看看他的思路是否吻合自己的思路,别给这小子乱搞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