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张主任调休,
护士过来请她去应封的病房时,担心真出事,宋黎几乎没有迟疑,
套上白大褂就直奔出办公室。
半途宋黎有问情况,
护士只说应先生请她去一趟,
具体原因不清楚。
宋黎没深想,三脚两步朝病房走。
进去时,宋黎意外见病房里无人陪护,
应封独自躺在病床,
当她出现,他垂合的眼睛睁开,侧目过去,视线定在她身上。
宋黎在门口顿了顿,
而后意识到,
这回是避免不了要和他当面交流了。
没关系,
他们现在只是普通医患。
这般想着,宋黎暗吸口气,
踱步过去,一步一思考着措辞,
走到病床前。
她双手白大褂的口袋里,
话说得流利而平静:“您哪里不舒服?手术做了胫骨钢丝内固定,有轻微反应都是正常的,如果出现突然疼痛或是局部肿胀,
那可能是有松动,我给您安排检查。”
眼睛瞟开着,
始终没有和他对视。
应封目光从她面前掠过,
见她对自己熟视无睹,
他眼底闪过别样的意味。
寂静片刻,他才慢慢出声:“辛苦你,帮我垫一只枕头。”
宋黎犹豫短瞬,还是点头:“好的。”
她走近,扶住他脑袋将枕头塞到后面,事情做完便站回去,保持距离,不掺任何杂念。
“您是哪里不适?或者我直接安排您做检查。”宋黎言归正传,不愿多余说话。
“没有。”应封后脑勺枕高了,再看她时不再那么吃力:“我没有不舒服。”
所以只是叫她过来垫个枕头而已?
宋黎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继续自己的冷漠式礼貌:“那您休息吧,不打扰您了。”
回身迈出一步,身后那人忽然低唤她一声。
“黎黎――”
在他这一声亲近的呼唤里,宋黎心脏重重跳了下,脚步倏地顿住。
她背着身,立在那儿不动,窗外阳光斜进来,照到她单薄的身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应封望着她背影,眼中有不明的情绪波动,忽而他开口,打破了这一片沉寂:“什么时候回京市的?”
他用的是“回”,而不是“到”。
宋黎身子僵着,半点动弹不得,好半晌,才从他已经认出自己的事实中缓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