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凝着她,
高举钻戒,一身白色西装合衬熨帖,单膝跪在她面前。
背后是钢琴和玫瑰,
还有瑰丽耀眼的水晶灯,
再往后,
是升起的月亮,和深夜里风平浪静的海面。
眼前的水雾将他的面容虚化了,还未散去,
宋黎泪水涌上来,
睫毛扑簌着,眼泪掉得更厉害。
――你愿意嫁给我,管我一辈子吗?
盛牧辞终于问出这句话。
四周或围观或录像的那群人一瞬都安静了,片刻后,
齐齐迸发出叫声,
呐喊着嫁给他。
那是宋黎在公共场合哭得最狼狈的一回,
捂着唇,一本笔记压。在身前,
眼泪流得不能自已。
她在情愫懵懂的年纪,放心里记了二十多年的人,
长大后又阴差阳错爱上的人,
那个理解她包容她、让她知道苦涩的日子里还有甜的人,此刻正跪在面前,问她,
愿不愿意嫁给他。
那一刻,就像是等来了她的救世主。
“刚才,
你不见了……”宋黎压着哭腔努力出声,
鼻音重得跟小孩子低呜似的:“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盛牧辞望着她湿漉漉的眼,
很想去找纸巾给她抹一抹眼泪,又怕这时候站起太不严肃。
跪着看她哭,在他一生中最紧张的时刻。
宋黎哽咽着往下说:“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你不在,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只有你了。
他右手受伤那天,她也是这么说的。
宋黎眸中泪光闪动,见他屏着息,额头因紧张而沁出一层薄汗,她眼波动容,展颜笑开来。
“盛牧辞,我愿意的。”
左手伸到他面前,吸吸鼻子,小声催他:“快点儿……”
盛牧辞看着眼前女孩子那只莹白的手,似乎以为自己还要再花些功夫,不敢相信这么容易,愣了两秒,紧绷的心才慢慢落松。
他倏地笑起来,再无迟疑地取出盒里的戒指,托住她手,戒指顺着她纤细的中指指尖,轻轻套进去。
戒指尺寸很合适,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倏地,四周迸发出雷鸣般的鼓掌和欢呼。
许延和邹渡的声音最为响亮,叫唤三哥嫂子百年好合,其他人闹着接早生贵子,其中隐约还夹杂着苏棠年又哭又笑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