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峰回路转,秦峫怔了一下才回神,再次抬眼看向苏棠。
苏棠也没想到太子会在这时候将楚凛喊走,让她不得不和秦峫独处,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那就谈谈吧。
“你想说什么?”她淡声开口,“如果还是那套东宫危险的说辞,就请你不必提了。”
她有不能走的理由,也真切地觉得,自己的安危和秦峫无关。
这句话似是堵住了男人的话头,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响起来:“那就不提这些,说说那天的事吧,我始终欠你一个解释。”
苏棠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天是哪天。
可解释不解释的,还有意义吗?
但她并没开口,安静地听着。
“我和苏家的婚事,是我娘临终前定下的,”秦峫牵着马沿着校场一步步的走,“京中都传我对苏玉卿情根深种,我先前也以为我那是思慕,但后来我才意识到,我只是想完成我娘的遗愿。”
苏棠不置可否,秦峫的话,她已经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你大约不知道,我小时候很不争气,”秦峫也没等她开口,自顾自说了下去,“也不懂人情世故,给我娘惹了不少麻烦,她就一心想找个知书识礼的姑娘规劝我,也是因此才看中的苏玉卿。”
“那天发生了一些变故,让我不得不做出选择。”
他没提他娘的遗书,更没提年幼时候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他知道,以苏棠和金姨娘的感情,他若是将这些说出来,她大约是能理解的。
可理解了,伤害就不存在了吗?
这和胁迫有什么区别?
“舍弃你的事我没得辩驳,你怪我恨我都好,但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做那个选择不是因为觉得你不如别人好,不如别人重要,是我有问题,是我被自己困住了。”
他停下脚步,终于再次抬头朝苏棠看了过来:“你出事的时候我才明白,对我而言你有多重要,我一直在找你。。。。。。我说这个不是想求你原谅,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希望你往后能平安,所以,为了你自己,离开东宫吧,好吗?”
苏棠抓紧了手里的缰绳,垂眸朝他看过去,那双以往布满凌厉的眼睛,此时都是忐忑和恳求,看得人不自觉就信了他那些话。
她信他后悔了,信他找过她。
可人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想说的,都说完了吗?”
她轻声开口,明明是往常惯用的语气,可这一刻听在耳朵里,却让人心头发凉。
不详的预感涌上来,秦峫下意识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所以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也信你,”苏棠将心里的排斥和抗拒都压了下去,这么久以来,头一回心平气和地看着他,“但我还是决定留在东宫,我必须陪着殿下。”
预感成了真,秦峫迟迟没能言语。
她说她听进去了,昨天也经历了刺杀,可还是决定留下。
太子对她,已经重要到了这个地步。
“那件事就过去吧,”苏棠轻轻拽了下缰绳,“你昨天救了我,先前也帮过我,都扯平了,所以以后,我们就做陌生人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