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太子,苏棠失魂落魄地回了屋子,她靠在床头,却半分精神都提不起来。
若风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刚才的高兴全没了,可还是打起精神来安慰苏棠:“娘娘,你能做到一回,就能做到第二回,别气馁。”
苏棠苦笑一声,虽然刚才她也这么安慰过自己,可她其实比谁都明白,同样的招数不能用第二遍。
而且她还给自己下了个套,让她现在想出去做点什么都办不到。
“娘娘,咱们得往好了想,至少死了一个呀。”
若风又开口劝她,苏棠摸了摸她的头,是啊,至少死了一个。
可她其实,没想闹出人命来的,说她懦弱也好,无能也罢,她想的只是将苏家人都踩进泥潭,再也无法对她们母女造成伤害,仅此而已。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她将压在枕头底下的小木兔子拿出来细细摩挲,混乱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娘娘,”若风忽然笑了一声,“要不,奴婢去把爷请过来?他应该有办法的。”
苏棠连忙摇头:“别扰了他养伤。”
说到底这只是她自己的事,虽然她没少借东宫的势,但也就是交换而已,可要是再把秦峫牵扯进来,她就没得还了。
若风叹了口气:“奴婢就是觉得,爷做事可痛快了,才不会和殿下似的畏首畏尾。”
苏棠不由沉默,其实她劝过秦峫不要太不管不顾的,当初在秦家的那些日子,她也是极力想要为秦峫挽回些名声的。
她太清楚京中人的样子了,一个好名声比一条命重要的多。
可这次,她好像没顾得上考虑这些。。。。。。是她对太子苛刻了,说到底,人家也不欠她什么,没理由为了她的仇恨,让自己的名声有污点。
是她想的不对。
思绪一旦清晰,苏棠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就散了,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思考以后,刚才她情急之下的失态,已经让安嬷嬷起了疑,东宫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安全了,还是先离开吧,至于苏家。。。。。。
以前觉得苏家是庞然大物,想要对付他们,必须要借更庞大的势力,所以她才一直留在东宫,可现在她看明白了,苏家其实就是只纸老虎,她自己也可以。
尤其是苏玉卿这一死,苏家那对夫妇一定会离心,苏家会更好对付,毕竟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是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了。
宫外,苏罗氏得到消息匆匆带人赶去了刑部大牢,看见那具焦尸时,一口气没上来,当即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焦尸已经被苏正和下令埋了,就在京郊随便找了块地。
苏罗氏听闻噩耗,哭得撕心裂肺,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和苏正和撕打:“那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苏正和正跟孙姨娘抱怨,猝不及防被她一巴掌糊在脸上,脸颊当即划出了几道血痕,他勃然大怒,反手就回了一巴掌,苏罗氏本就挨了罚,被这一下直接打的掉了颗牙,满嘴都是血。
苏正和抖着手指着她:“贱人,你还有脸提她,我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要不是她我能被贬官?要我说,她就该死!要不是她死的及时,我连这个六品都保不住,她活该!”
苏罗氏怎么都没想到能从苏正和嘴里听见这么恶毒的话,一个父亲竟然说自己的女儿死的活该。。。。。。虎毒还不食子啊!
她又悲又怒,再次冲上去和他撕打,混乱中被对方狠狠退了一把,脑袋撞上柱子,生生撞晕了过去。
苏正和却余怒未消,走过来狠狠踹了她两脚,月琴连忙上前来拦,“老爷,您不能这么对夫人,她和您夫妻二十五年,还为您生儿育女,您不能。。。。。。”
“呸!”
苏正和一口唾沫啐在苏罗氏身上,随即一脚将月琴踹开,巨大的力道疼得她没能再起身,苏正和满脸凶狠,“娶了这么个泼妇,真是家门不幸,我要休妻!”
月琴脸色大变,连忙去拦,却再次被踹了一脚,跌倒在地,等她爬起来的时候,苏正和已经往书房去了。
她不敢去追,只能用力去掐苏罗氏的人中,见人醒过来,连忙将刚才的事说了,苏罗氏浑身发抖:“丧良心。。。。。。丧良心啊!”
她失声痛哭,“我为他筹谋多年,生儿育女,就换来这么个结果,女儿死了,他还要休了我,我。。。。。。我吊死在门口算了!”
她爬起来就往门口去,月琴见她完全没了理智,只能让人去请族老,盼着这些长辈能劝一劝苏正和,看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给苏罗氏留点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