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其实是我该感谢殿下的信任。”
苏棠眼底盛满感激,虽然秦峫只告诉了她要说服太子,别的并没有详细说清楚,可她不是傻子,很清楚带兵南下和围困东宫意味着什么。
不管是秦峫的提议,还是太子的答应,都承担了巨大的风险。
“是秦卿足够有诚意。”
太子轻叹一声,自怀里掏出个盒子来,轻轻塞进了苏棠手心,“还给他吧,只当这东西,没有到过我手里。”
苏棠看着手里的木盒子,这是分别当日,秦峫给她的东西,他说,有这东西在太子会多信她两分,即便事情风险很大,他也会考虑的。
她没有打开看过,但隐约猜到了是虎符。
秦峫的确很有诚意,胆子也是真的大。
现在想起来,苏棠都觉得后怕,这真的是一着很险的棋,即便太子以大业为先,不会动秦峫的兵权,可东宫那么多党臣,谁能保证他们不心动呢?
他们可是一直想要削减兵权的。
太子大约也在担心这件事,所以通篇的谋划,他只告诉了楚凛,即便如此,楚凛也还是劝他将虎符扣下,苏棠知道权势面前,这种想法不算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讨厌他了。
她将盒子塞进怀里,安安稳稳地藏好才看向外头。
厮杀声还在,显然肃王没有宁王那么好对付,这场争斗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肃王不见了!”
楚凛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朝秦峫跑过来,他浑身浴血,肩膀上的伤口正狰狞地露着血肉,可他却根本顾不上,只一门心思搜找肃王,他林家满门的仇,终于有机会要报了。
“别慌。”
秦峫一脚踹开冲过来的敌兵,眼底都是戾气,“只要守住出口,他跑不掉的。”
楚凛点点头,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关心则乱,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你个木头脑袋,总算开窍了,要是你早些想明白,站在太子这一边,哪还会让肃王嚣张那么久,闹出那么多事情来?”
秦峫没说话,打从金姨娘出事后,他其实也在想这件事,若是他早些站队,会不会就能少生很多波折,可这种没发生的事,谁都说不准。
好在苏棠也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分头去找吧,肃王此人手段太多,今天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秦峫随口岔开话题,楚凛也没纠缠,闻言狠狠攥了下刀:“那是自然。”
他转身跑走了,带着人专往可能会藏人的犄角旮旯里钻。
可他走了,秦峫却不能走,这群敌军在和肃王汇合后,不但没有护着人往外逃,反而不要命的朝着流萤小筑发起了攻击。
肃王这个疯子,明知道成功的机会渺茫,可他想得不是如何保存实力,逃出生天,而是破釜沉舟,险中求胜。
“爷爷个腿的,这些人怎么跟疯魔了一样?”
七星骂了一句,抬脚凑了过来,边走还边摸着头。
秦峫只当他受伤了,并未多言,可七星有句话却说得很对,这些敌军的确有些不一样了。
两个月前,同一只兵马随同宁王谋逆时,还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可现在这群人却勇武异常,悍不畏死。
“怪不得肃王敢凭这些人就想来个反杀,若是没有咱们边境军的这些弟兄,禁军还真的可能挡不住。”
七星举起刀背,挡住了敌军砍下来的兵器,两人对砍了几个回合,他才抓住破绽,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秦峫看了两眼,脸色紧绷,这的确很不对劲,他们这些人练得都是杀人技,虽然说不上好看,但都干脆利落,对付寻常兵士,没有理由会这么费劲。
如果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可这些敌军,人人都是如此。
“这些人如此难缠,我怕会是声东击西,你守好这里,我回去看看。”
七星连忙答应下来,秦峫转身就走,流萤小筑周遭倒是很安静,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小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里头隐约有说话声传出来,是太傅等一众朝臣,他们也被送了过来。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没察觉到周遭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却没打算进去,他还没抓到肃王。
他转身要走,一点细微的动静却传了过来,他一凛,立刻抬手做了个手势,边境军跟随他多年,彼此间很是默契了解,当即就察觉到了他的意思,不需要商量便兵分三路,两队包抄,一队寻找高处。
明明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可众人行动起来,却几乎听不见声音。
可对方也不是吃闲饭的,在他们靠近的时候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即朝反方向跑去,却很快就被堵住去路,敌军准备的倒是齐全,眼看前路不通,立刻取了鹰爪来,想要爬墙逃窜,却被几支弩箭射中小腿,跌了下来。
可都伤到了腿,他们却仍旧挣扎的十分顽强,比起先前的那些敌军,又厉害了许多。
秦峫反手拧断了一人的胳膊,透过他身上的服制,看出了不对劲。
“这是跟在肃王身边的那些人。”
那意味着,肃王可能也在这附近。
(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