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龙也把他的队伍拉过来一起打扫着战场,又来到张贤的身边,不由地佩服地道:“你很有指挥才能!”
“过奖了!”张贤客气地回道,觉得这个新四军的马营长其实也并非一个土匪。在他所经历的教育中,**和他所领导的队伍一直是以赤匪的形象存在着。他抬起头,正看到白京生正带着人在拆除那些小钢炮,而边上也围了一些好奇的新四军战士,他转头又看了看边上的马文龙,想了想,忽然叫道:“白排长,把那炮一分为二,给马营长五门!”
白京生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道:“连长,这是我们抢来的呀!”
尹剑也在他的旁边,这时却不耐烦地道:“你怎么这么多话,连长让你分你分就是了,连长自然有他的想法。”
“是!”白京生无奈地答应着。
马文龙看着张贤与他部下的一问一答,笑了起来,对张贤道:“张老弟,我真要谢谢你了,不过,我还想请你好人做到底,帮我个忙。”
张贤看着他,问道:“什么忙?”
马文龙不好意思地道:“刚才看到你布置的炮阵真的很高明,想打哪就能打到哪,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所以想让你教教我。”
“数学会吗?”张贤问。
马文龙点了点头,道:“当然会!”
“知道抛物线吗?”
“抛物线?”马文龙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
张贤笑了笑,告诉他:“抛物线是数学上的一个术语,可以计算炮弹的起落,这里有一套公式可以算出来的,就可以调整炮的角度,你就可以想打哪就打哪了!”
“这么深奥呀!”马文龙有些沮丧,看来他的数学并不好。
张贤有些得意,这个马文龙看来也不过一个老粗,新四军里果真是一群土匪出身的。
“算了算了,等以后你还是去跟我的教导员谈这些东西吧!”马文龙又道,同时又警告着他:“咱们可要行动快一点,小鬼子虽说逃走了,但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会把救兵搬来的,真要到那时,咱们可就麻烦了。”
张贤也点着头,带领着手下的兵士们快速地忙碌着。
一个小个子的新四军战士从远处跑了过来,到了马文龙的身边,用那还带着童稚的声音向他报告着:“营长,那些药品我们带不了这么多怎么办?”
“把带不了的全部扔河里去!”马文龙随口道。
张贤却觉得这个声音似曾相识,不由得顺声看去,却见马文龙的面前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娃娃兵,虽然脸上满是黑泥,但那面容却让他过目难忘,他不由地激动起来,看着那个娃娃兵又跑开了,马上问着马文龙:“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张义!”马文龙随口道。
“张义!”张贤忽地高声喊了出来,一把将自己的军帽抓了下来。
张义蓦然回过了身,他看到了张贤那张激动万分的脸,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马文龙奇怪地看着这两个人,一会儿看看张义,一会儿又看看张贤,忽然发现这两个人长得竟然如此得相象,他马上明白了什么。
“大哥?”过了半晌,张义如梦方醒一般喃喃自语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呀!我是张贤!”张贤颤声告诉他。
“大哥!”泪水在瞬间滚出了张义的眼眶,他飞扑到了张贤的怀里,张贤紧紧的搂着他,泪水也同时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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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龙觉得越来越喜欢这个国民党的小连长了,他想要什么,这个小连长就会给他什么。当他想要得到那份久已惦记的军火时,这个小连长就从自己的收获中给他留下了一大部分;当他想要那几门迫击炮以加强自己队伍的火力时,这个小连长就同意分给他一半;当他为获得如此多的军火正发愁不知道如何起运时,这个小连长就给他赶出来了七匹马,足可以拉上他所有的东西。呵呵,这个小连长对他竟然是有求必应,与他所打过交道的国军确实不一样。可能是这个小连长对自己有所求,才会这般对自己客气,但不管怎么来说,这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家伙。
而此时,这个小连长就跟在他的身边,带着他这一百多号的兄弟,跟着他向他的根据地而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这是不是引狼入室,不过想一想,对方也就这么一百多号人,而且伤者占了一半,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大家都是抗日的。如果把他留在敌占区,对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队伍来说,一旦被鬼子发现,其后果不可想象,一定是全军覆没。想到这一层,他安心了许多,也找到了一个回去后向教导员解释的理由。
马文龙的思想张贤哪里看得出来,但张贤又何尝不是怀着异样的心情。虽说打从心里看不起这帮赤匪出身的家伙们,但如今自己是有求人家,又寄人篱下,不得不暂敛锋芒,极力讨好,先得过且过,待机会成熟之后,再想办法回归国军。好在如今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虽说国共两党依然磨擦不断,但在大的环境之下,大家最少在表面上还能过得去,不会有明显的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