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帘一挑,一个身穿黑布衣裤,头缠着布巾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当看清这个人的面容时,张贤吃惊地愣在了那里,她竟然就是他曾经捉住又私放走的那个女匪。
王金娜也看清了来人,怔在了那里,同时用一种狐疑看着张贤,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女匪应该是被他枪毙掉了。
“怎么会是你?”张贤半天才明白过来,愣愣地问着。
这女匪却莞尔一笑,也不似当初的那种惊恐,坦然地道:“你是不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国语,还很纯正。
张贤又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其实一直在跟踪你们。”女匪告诉他:“当你们走进芙蓉酒楼,我心里那个兴奋,你大概不知道,那个老板是我的三叔。”
张贤苦笑了一声,当初看来他是走错了一步,因为自己的慈心,反而害了自己。如果当初听韩奇的话,一枪毙了这个女人,也就少了现在的这份苦难。
这个女匪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道:“你如今是不是非常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
张贤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其实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女匪接着道:“真的,我到现在还特别想要感谢你。”
张贤眨了下眼睛,看着她,不信地冷笑着,嘲讽地道:“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吗?”
“我没办法,你的身手这么好,不这样我是请不到你的。”女匪老实地道。
“说吧,你绑了我们想要做什么?”张贤直截了当了起来,不想再和她多费话。
“在我们这里,土匪绑人不外乎三种情况。”女匪告诉他:“第一种肯定是为了要赎金,第二种是为了报仇,第三种是为了要这个人。”
“那我们是哪一种?”
女匪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王金娜,笑道:“第一种,我还不知道应该去管谁要赎金,再说了,你们是长官,我们老百姓去与你们的部队要赎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所以你们肯定不是第一种。到于第二种吗,呵呵,我觉得虽然我们有一点过节,但是最后你还是放了我,所以这点过节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所以这一种也不是。”
“那就只有第三种了。”
“是!”女匪点了点头。
“你要我们的人做什么?”张贤有些不解。
女匪笑了起来:“一般来说,绑到女的,要这个人肯定是为了做押寨夫人,呵呵,你的老婆虽然漂亮,不过我的弟弟还小,这就算了。”她显然是将王金娜当成了张贤的妻子。
“那要是绑到男的呢?”张贤问。
“绑到男的,一般是要让他来入伙!”
“哈哈!”张贤大笑了起来,笑罢,不屑地道:“我堂堂的国军少校,怎么会跟你入伙进山林呢?我的职责是去前线杀鬼子,把东洋人赶出中国。”
女匪咬了咬嘴唇,显然是受到了抢白,很是不快,想要冲口说些什么,但还是犹豫了一下,忍住了。
“你把我们放了吧,我们也不会追究你的。我的部队在宜昌边上,正与鬼子对峙呢!”张贤见她不作声,这样真切地对她道:“那里早晚会有一场大战,我们宁愿与鬼子战死在沙场中,也不想被自己的国人害死在这无人知晓的山林。”
“谁说要害死你们了?”这个女匪叫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不可能入你们的伙,你抓我们又有什么用?”
这个女匪愣了半晌,忽然又爽朗地笑了起来,蹲到了张贤的对面,却用手捧住了他这张黝黑而英俊的脸,与他对面而视,几乎是面对着面,鼻贴了贴,幽幽地道:“你知道吗?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所以我要的是你这个人,我要你做我的男人!做我的押寨郎君!”
张贤和王金娜都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匪太大胆,太轻狂,也太直白了,以至于话说出来后,她自己还没什么,却将张贤与王金娜臊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