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伟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怎么团长,你自己伤到了哪都不知道吗?”
张贤艰难地摇了摇头,道:“我怎么觉得浑身哪都痛呀!”
“呵呵,你是幸运的。”高伟告诉他:“医生给你检查了一遍,你身上并没有外伤,可能是摔得重了,就怕有内伤。”
“没有死就行了!”张贤笑了起来,想要坐起身来,可是费了半天劲才挪动了一下身体。
“别乱动!”一个军医走了进来,这样地告诫着张贤。
“可是我还要打仗呀!”张贤道。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打仗呀!”不仅是这个军医,高伟也叫了起来。
“我不是没事吗?”张贤道:“我是团长,我必须要以身做责!”他说着,猛然一使劲,竟然坐了起来。
这个军医和边上的高伟诧异地看着他,而这个残破的屋中所有伤员也都吃惊地看着他。
“我说过我没有事!”张贤倔强地道,一边找寻着自己的衣服。
“你是真的没事了吗,我的小团长?”门外,罗达师长迈着大步匆匆而来。
“师座!”大家都同声问候。
不知怎么的,一见到了师长,张贤便觉得自己身上已经不那么痛了,努力地活动着自己的胳膊,也叫着:“师长怎么也来了!”
“我是来看大家的!”罗达这样地道,走到了他的身边,同时对他道:“当然,也来看看你。你真得没有事吗?”
“是!”张贤点了点头,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下了床来。
“你要是真得没事了那就好了!”罗达长出了一口气,显然他一直在挂念着这位与他一起从十一师过来的亲信。
张贤有些感动,笑了笑,道:“你看,我这么五大三粗、皮糙肉厚的,只是摔一下,又摔不死,只是摔得痛了,其实什么事也没有,我正准备回一六九团去呢,你就来了。”
正说之间,却见伙夫挑着担粥进来,张贤这才知道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了,他的肚子立刻叫了起来。
因为碗并不多,所以大家都是分批着吃。伙夫首先给张贤盛了一碗,他也知道这是这些伤员中官最大的。张贤端起碗来,里面只漂着几个饭粒,多的却是米汤,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师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举起碗来,如喝水一样,只两三口那碗中连汤带水的便进了肚子。伙夫准备再给他盛上一碗,张贤环顾了一下四周,却见众多的兄弟都看着他舔着嘴唇,他有一些不好意思了,当下连声道:“好了,我饱了,你给别人先盛吧!”
罗达十分清楚,张贤在十一师就以能吃有名,是一个大饭桶,这一碗稀饭对于他来说根本就哪都不到哪里,当下有些感概地对大家道:“弟兄们,我这个师长对不起大家呀,你们挂了彩,我连你们的饭都不能管饱,我愧疚呀!”
听到师长这么说,大家也很激动,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还是张贤接过了话来,笑道:“这没什么,只要我们把鬼子赶走,回过头来让师长请我们到排云阁喝酒,大家说好不好呀?”
“好呀!”大家齐声喝彩。
“没问题!”罗达一口应承。一抬头,却见到墙角处有四个木桶,上面还盖着盖子,当下走过去,揭开来一看,却原来是四桶的花生,他一愣,连忙问着身边的医官,道:“这里有花生呀,这个东西营养好,为什么不给大家吃呢?”
这个医官道:“我们医院是借用的老乡的宅子,咱们师进城前就有命令,没有经过允许,谁也不能动用民财民物。”
罗达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四周的伤员,眼睛不由得一热,已经满含了泪花,当下对着那个伙夫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老王头,你把这些花生拿去煮了,先给伤员们吃,等把鬼子赶走之后,别忘了再照价补钱就是了!”
“是!”伙夫老王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