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们去哪?”旁边的大卫也用中国话问着。
松下靖次郎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美国人?我们是敌人,告诉你,我要把你们带去见你们的上帝!”
大卫和另一个记者脸色惨白,他们当然明白松下靖次郎的话意。他们同时知道,这决对不是威胁,日本人什么事都可能干出来。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松下靖次郎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说着,向后面挥了挥手,几个鬼子当先已经把刺刀架在了这三个西方人的脖子上,这三个人不得不让开了堵着的大门,一队鬼子兵冲进了教堂里,里面马上传来了一阵哭喊之声,不久,鬼子兵押着一群病弱的百姓走了出来,这里面有要人搀扶的老人,有怀抱婴儿的妇女,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还有刚刚会走路的孩童。
张贤的牙不由得咬得格吱吱直响,这一刻,他想起了被攻陷的南京。何止是他,便是连他身边的钱营长这几个人,也都紧张起来,生怕鬼子真得行起凶来。
“我们要想办法来救大家!”张贤这样斩钉截铁地道。
“怎么救?”钱营长皱着眉问道。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张贤冥思苦想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到街角不远处的一座炸毁而废弃的碉堡中响起了一声大笑,大笑声中,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所有的日本兵马上如临大敌一般拉响了枪栓,抬起了枪来。
“常营长?”张贤忍不住低声喊出了声来。
不错,走出来的人正是常立强。
只见常立强哈哈大笑着,面对松下靖次郎,大声地喊着:“哑巴,你还认识我吗?”
松下靖次郎转过身面对着常营长,一脸得恼恨,他显然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但是他还是很有气度地点了点头,道:“常营长,我当然认识!”
“是呀!”常立强讽刺地道:“你当然不会忘记我,呵呵,还是我带着你去桃花楼,你好厉害呀。几个月不见,如今你还是这么厉害,把这个常德城也搞得活来死去!”
松下靖次郎紧锁着眉头,他知道要是和这个常立强打嘴仗肯定讨不得半点的便宜,便也懒得再和他吵嘴,一本正经地道:“常营长,你终于出来了!”
常立强笑了笑,道:“是呀,你知道我不忍心我的同胞被你杀戮,所以用这个方法逼我现身。呵呵,今天我们两个玩了一天的躲迷藏,你一直抓不到我,我也知道你心里急呀,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
松下靖次郎并没有否认,却问着:“就你一个人吗?你手下还有人呢?为什么他们不出来?”
常立强耸了耸肩,道:“你能把我逼出来还不行吗?呵呵,我们这些人如今都是一群鬼,无家可归的游魂野鬼,有吃的便聚在一起,吃完了又四散而去,我怎么知道那些鬼会去哪里?也许只有閰王爷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閰王爷?”
松下靖次郎愤怒地瞪着他,当然知道这个常营长是什么样的人,半天才压下了火去,表现出了他绅士般的修养。
“好了,我出来了,我束手就擒,这样总可以了吧?你可以放了这些信上帝的人了吧?他们根我们是毫无关系的。”常立强这样地问着。
“刚才是你打死了我的人,救走了那些俘虏?”松下靖次郎问道。
“不错,你猜得不错。”常立强很是得意,同时道:“这只能怪你防范疏忽,下回记住了,也许就不会吃亏了!”
松下靖次郎点了点头,他确实承认是自己防范出了问题,同时也很佩服面前的这个国军营长,当下道:“我可以把这些人放了,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你投降!”
常立强怔了怔,道:“我给你当俘虏还不行吗?为什么要我投降?”
松下靖次郎道:“这不一样,如果有一个五十七师的少校营长向我们大日本皇军缴械投降,那么,其政治影响是不可估量的。”他实话实说了。
常立强呆了下,问道:“你要我当汉奸?呵呵,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要是不答应?”他说着,指着身后的那些天主教徒,朗声道:“那么,他们就得跟着你去死!”
“你这真是逼良为娼,强人所难!”常立强忍不住骂道,又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也罢,反正我已经当了一次汉奸,再当这一次又有何妨?我答应你,你马上把这些人放了!”
“好!”松下靖次郎说着,命令手下将这些天主教徒放开来,让他们在王约翰的带领下,再一次回去教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