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旅加筑防御工事的同时,胡从俊也没有忘记做好情报工作,每日都会派遣一支搜索队,向南麻的四周侦察,尤其是对东部与北部。只是十几天过去,却一直没有发现有共军的踪迹,这让胡从俊与张贤都觉得奇怪,按照有关的情报和正常的逻辑,华东野战军应该就在南麻附近,他们按兵不动,更让大家感到压力得大增,就好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向来沉稳的胡从俊也有些坐立不住了,此时整编十一师就是一个明显得目标,而敌人身处暗处,肯定会伺机而动,就是这个等待的过程着实得令人担心。
仿佛是看透了胡师长的心思,张贤一直在劝慰着他,对他道:“师座,我们不要管共军来不来攻击我们,我们只要先做好自己的工事,把防御体系做牢做实,以不变应万变,我想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胡从俊点着头,对着他道:“我们驻守南麻也有十来天了,各旅的防御工事做得都不错,尤其是这些地堡暗堡,我想共军便是铁打成的人,也冲突不过来的!”
张贤也点着头,对着胡从俊道:“师座,你知道我们大大小小修了多少个碉堡吗?”
胡从俊笑了一下,对他道:“我只知道很多,具体的数却没有让人来统计!”
“一共有两千两百七十八座!”张贤告诉他。
听完张贤的话,胡从俊也惊得张大了嘴巴,忍不住地道:“我的天哪,张贤呀,你这是在修长城呀!”
张贤却一声苦笑,对着他道:“师长,我还嫌少呢,如果我们的人员足够,我想修他四千五千座呢!”
胡从俊点着头,抓起了桌子上的帽子带在头上,对着他道:“走,你再陪着我和张副师长去视察一番,看看哪里还有漏洞!”
当下,两个人带着几个勤务兵和警卫人员先往城北,爬上了南麻北面的屏障,也是最高的历山,从这里往下望去,只见南麻城就仿佛是一朵莲花里的莲蓬,四周林立着许多高耸出来的碉堡,这些碉堡都是用石头彻成,十分结实。在所有碉堡的四周,此时都是一片得空旷,那些庄稼、树木、屋舍尽数拆除,只有鹿砦与铁丝网里三圈外三圈地包围起来,形成了一个个坚固的据点。
张贤向胡从俊介绍着:“这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都是我们的工事,那些修在地面上的碉堡,不过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胡从俊点着头,张副师长也夸赞着道:“张贤呀,我们整编十一师有你这么一个陆大的高材生,当真得是大家的幸甚呀!”
胡从俊也跟着道:“是呀,有他在,我这个当师长的也是省了不少的心呀,他的这个陆大真得没有白读呀!”
张贤笑了一下,告诉他:“这些堡垒很多都是参照当年法国的马其诺防线上的构造来的,虽然比不了法国人做得完整庞大,但是整体的防御效果绝对不比法国人的差!”
听到张贤如此一说,旁边的张副师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喃喃地道:“马其诺防线,不过是华而不实的东西,也就那些法国人搞得出来,我们做的可千万别是马其诺!”
张贤尴尬了一下,连忙道:“副师长多心了,我们做的这些防御体系虽然有些地方是参照法国人搞的,但是却比他们做的要实用多了!”说着,又进一步地解释着:“副师座,你现在站在这个山顶上,能看到几个据点呢?”
张副师长举起望远镜四处地观察了半天,这才放下来对着张贤道:“唔,怎么也有数十座吧!”
张贤点了下头,告诉他:“不错,表面上不过五十六座碉堡,这些碉堡都是明的,其实只是第二防线上的坐标点罢了,前面还有第一防线,不知道的人是看不出来的。第一防线那些都是遍布的暗堡,以一个大一些的占据要点,四周围着这个大堡又建了五六个小堡,组成一子母堡,各堡之间用壕沟相连。这些壕沟挖得很深,最浅的地方也有一米二三的。其中这些壕沟又有射击壕、交通壕、阻塞壕。所有堡垒都有交通壕相连,这些交通壕上面都盖有门板、树木,并且用加盖了很厚的土石,以防敌人的重炮击毁。我们的士兵并不需要很多人,一个大堡里有五六个人就足够了,小堡里安排三四人,整编子母堡只用一个班来驻守,人虽少,却可以阻止敌人的千军万马!”
听着张贤的介绍,张副师长直点着头,胡从俊也笑着道:“是呀,这种防御体系看着虽然复杂,但是却很实用。我们的兵力本来就有些不足,所以只能利用这种方式来进行,就算是一个堡垒被敌人破坏,我们还可以马上组织兵力通过交通壕随时调派,兵力的支援也不用担心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在火力布置上,编织最为严密的火网,第二线上的碉堡做为最上面的火力,战壕上安置轻重机枪作为辅助,把火力的重点排布在暗堡中,并注意侧射与斜身,多做一些隐蔽火力点,这些隐蔽火力点只要一射击,打死的敌人就不只是一个两个,而是数十人、数百人!”
听完了胡师长的介绍,张副师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地道:“呵呵,我要是共军,面对这种防御,可能真得要束手无策了!”
胡从俊点着头,告诉他:“我不怕共军来,只是怕他们不来,这里布下的其实就是一部绞肉机,一个和松山一样的血肉磨坊!”
张贤不由得一震,松山,那是国军心中永远的痛!可是,如今他们面对的已经不再是东洋鬼子了,而是因政见不同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同胞!中国人,彼此之间为什么总是如此得残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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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觉得自己应该去找魏楞子谈一谈,这个小子的思想有点问题,他只怕到时候他会犯傻,战场上可是只见真刀真枪,而不见真情真意的!但是,这些日子,许多烦心的事累积在了一起,让雷霆根本就抽不出空来。而魏楞子所在的重炮连的训练也在紧张地进行之中,魏楞子倒是成了那个连的教官,对着那些新上来的炮兵们摆起了谱。
在上一次解放战士与老战士们发生冲突之后,老虎团里看似平静了下来,但是这两波的人却都在暗暗地较着劲。那些解放战士们推出几个领头的人,其中被陈老总提拔当了班长的杨喜贵也在其中,他们找到了雷霆,要求雷霆作为他们的代表,替他们说话。他们不愿意与这些共军的老战士们被编在一起,因为无论从平时的训练,还是从日常的生活习惯上,大家都不一样。整编七十四师是国军中的第一王牌,所以其下的士兵们也十分骄傲,便是拿的饷银也比其他的部队士兵们拿得多,便是士兵们的日常生活也极其自律。可是被编到解放军里之后,这些人又自恃素质比那些班长、排长要高,所以经常发生与这些班长、排长顶撞的事,导致得各连各排经常得搞出不愉快的事情来。
有几个例子,一个解放战士用香皂洗脸,却被他的班长斥责臭美,并且当众把他的香皂丢进了河里;而同样,这些解放战士们又看不惯那些不刷牙、拉屎都不用手纸,没见过世面而又高高在上的士兵,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私底下里却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