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武轩。
秦峫正在看抵报,虽说他不插手朝政,可也不能做个聋子瞎子,该知道的事情还是要知道的,正看到太子有意出京巡视地方,石丫就匆匆进来了。
“爷,门房来报了信,说松柏居那边在办诗会,来的还都是官家小姐,您知道这事吗?”
秦峫蹙了下眉:“诗会?”
这两日苏棠好了些,精神也不错,偶尔还会在院子里晒太阳,他只顾着路过清苑了,松柏居去都没去过,怎么会知道那边要办什么诗会?
“就是啊,来了好些人,可热闹了,奴婢方才在门外都听见了那边的说笑声。。。。。。”
她忍不住嘀咕起来:“老夫人还病着,苏姑娘也在养伤,她竟然这么闹腾。。。。。。这又不是苏家,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秦峫眉头皱的更紧,虽说石丫那话是以下犯上,可也不无道理,苏玉卿此时办诗会的确是有些不懂事。
“你过去一趟,问问情况。”
石丫转身就走,但刚到门口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瑟瑟发抖的晖儿,她有些惊讶:“晖儿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我要见将军,他在吗?”
石丫回头看了一眼门洞,小声提醒晖儿:“爷虽然在,但正因为松柏居那边的事烦心呢,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等会再来吧。”
一听这话,晖儿抖得更厉害,可还是咬着牙开了口:“我就是为了松柏居的诗会来的,大姑娘让我来和将军解释几句。”
石丫有些懵:“你不是清苑的人吗?为什么要替松柏居来解释?”
她说着想起了前两天晖儿来请秦峫的事,顿时明白过来:“你现在去松柏居伺候了?苏姑娘那么好的人,你怎么舍得走啊。”
她是真的好奇,晖儿却听得咬紧了牙,苏棠好?
若是苏棠真的好,自己那么求她,她为什么不肯把自己要回去?
她知不知道自己打从到了松柏居,过得是什么日子?
“是七姑娘担心大姑娘身边没人,所以遣我过去的。”
她咬牙开口,努力想要维持体面,石丫也没多问,转身就引着她进了门:“爷,松柏居的晖儿来了。”
秦峫下意识说了声进,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松柏居?”
“您还是问她吧,她说是苏姑娘把她送过去的。”
秦峫眉头拧的更紧,刚才升起来的那一点喜悦也散了,他还以为是苏棠又想见他了。
晖儿发着抖走了进来,秦峫头都没抬:“去账房传个话,让人备上厚礼,送各位小姐出去,就说府中内眷皆在休养,经不得吵闹,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晖儿脸色变了变,这秦将军怎么这么不给苏玉卿面子?
那么多小姐都来了,要是就这么请出去,苏玉卿以后怎么在贵女圈子里抬起头来?
“还不走?”
没了清苑丫头的身份,秦峫的耐心肉眼可见的没了,晖儿被这一声带着冷厉的呵斥惊得回了神,连忙开口:“将军,大姑娘是为了七姑娘才办的这场诗会。”
秦峫动作一顿:“为了苏棠?”
听出他话里的怀疑,晖儿忙不迭解释:“是,将军不知道,以往在苏家的时候,我们姑娘最喜欢这种热闹,每次大姑娘办诗会,都会喊她过去,这次七姑娘出事,大姑娘心里愧疚,就想做点什么赔罪,想着她养伤那么久,也该闷了,就想了这么个主意。”
秦峫恍然想起灯会上苏棠的兴奋,她好像的确喜欢热闹,只是以往太过安静,时常容易让人忽略了她的喜好。
“你家姑娘有心了,可苏棠还在养伤,不宜走动。。。。。。”
晖儿鼓起勇气插嘴:“大姑娘带了软轿过去,必定不让七姑娘碰到伤口。。。。。。再说诗会是吟诗作对的,也不需要走动。”
她说的颇有几分道理,秦峫沉吟片刻便点了头:“既然你家姑娘想的如此周全,那就随她吧,切记莫要惊扰明德堂。”
。。。。。。
“还不把软轿抬上来?”
苏玉卿淡淡开口,下人连忙让开路,将那顶从清苑带走的软轿抬了过来。
“请七妹妹上轿。”
白荷抬手就要去抓苏棠的手,却被她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大姐姐不会是想让我这幅样子就去松柏居吧?”
苏玉卿打量她一眼,眼底闪过轻蔑,苏棠穿什么样子重要吗?反正待会一定狼狈不堪。
可她还要做戏,若是被人看见苏棠这幅样子出门,秦峫问起来,她不好糊弄。
“白荷,伺候七妹妹梳洗更衣。”
白荷拉长了调子应了一声,眼底却赤裸裸的写着恶意,若风看得着急:“我家姑娘的梳洗素来是我伺候的,换了人她用不惯。。。。。。你们放开我。”
可并没有人松手,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荷跟着苏棠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