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故费了些力气,总算将床铺整理好,虽然仍旧算不上平整,可总算能睡人了。
“孤就说可以。”
他含笑朝苏棠看过去,竟有几分稚气。
苏棠一向对男子的容貌不甚在意,可这一刻也还是体会到了美男子的冲击。
“殿下真厉害。”
她随口称赞,然后垂下了眼睛,不敢失礼。
太子这两日监察武选,再加上担惊受怕,大约也已经很累了,更衣洗漱后便躺了下去,不多时呼吸声就绵长了起来。
虽然是备受皇帝偏爱的一国储君,他身上却并没有骄矜之气。
可越是如此,苏棠越睡不着了,刚才她那句一宿没睡其实半真半假,她要借太子的手对付苏家,那就必须要太子心甘情愿才行,可对方这样的身份地位,她能做的太少了,也只有在尽心这一点上做文章了。
好在对方并没有怀疑。
只是她心里免不了愧疚,以后她会对太子更尽心一些的。
她翻了个身,琢磨着回京后怎么对苏家下手,意识逐渐昏沉下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天色大亮,苏棠心情莫名的好,哪怕手疼脚也疼,嘴角也仍旧带着笑意。
“福寿?”
她喊了一声,琢磨着太子应该会给她留个人,小太监果然在,闻言连忙隔着帐子应了一声:“奴才在,您有什么吩咐?”
“进来说话吧,殿下呢?”
“去校场了,”福寿撩开帘子进来,“他特意嘱咐让您歇着,说是顺利的话下午就能回宫了。”
说着他又笑起来:“姑娘怎么知道奴才在?您和殿下还真是心有灵犀,早上殿下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奴才不要吵醒您呢。”
他话里满是善意的调侃,却听得苏棠满心尴尬,她和太子不是福寿想的那样,她只好岔开话题——
“给我打些热水来吧。”
福寿连忙去了,苏棠松了口气,探手摸了摸脚腕,肿的很高,怕是这几天不能走路了。
营帐很快就被掀开,她还以为是福寿回来了,可一抬眼却瞧见是军医。
“老朽来为内官冷敷。”
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冰包,苏棠算了算时辰,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似乎的确是刚好三个时辰,这军医虽对她有误会,却也是尽心负责。
“不劳烦军医了,我自己来。”
军医也没勉强,留下冰包就走了,苏棠将冰包放在脚踝上,默默算着时间,可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过去这么久了,福寿怎么还没回来?
自己连翻出事,福寿也是太子身边的人,他该不会也。。。。。。
她连忙要去喊人,可不等话出口就见福寿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等久了吧?奴才遇上不长眼的了,好好一壶水给撞翻了,好在还有旁人多取了,匀了奴才一壶。”
不等苏棠开口问,他先一骨碌将话都说了出来。
没出事就好。
苏棠松了口气:“可烫伤了?”
“没事,”福寿连忙将铜壶提了进来,“奴才伺候姑娘洗漱。”
苏棠也没多言,抬手接过了漱口的温水,只是那水倒出来的时候还飘着粉末,等到苏棠手里的时候,粉末就溶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