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脚迈进营帐的瞬间,他惊叫出声,可下一瞬就戛然而止,他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再没了声响,身体也僵在了原地。
眼前的场景和他想的竟然半分都不相干。
明明营帐门口就有衣裳和秽物,可里头却没有半分淫靡,那女版男装的新欢扶着个内侍站在角落里,身上衣衫齐整,秦峫和徐充隔着一丈远站着,脸上也并没有半分捉奸在床的震惊。
左江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
太子也没想到画面如此平和,愣了一下才抬脚进门。
秦徐二人连忙见礼,太子却顾不得理会,快步走到了苏棠身边,一把扶住了她:“你如何?”
苏棠脚上有伤,站立不稳,被这一扶几乎靠在了太子怀里,她下意识去看秦峫,可又忍住了,只艰难扶着他的手站稳了些。
“刚才福寿去打水,我察觉到那水不对劲,就没有用,后来忽然闯进来个兵士打扮的男人,福寿阻拦不住,情急之下便用铜壶打了人,然后那人便,便。。。。。。”
苏棠有些说不出口,索性直接跳了过去,“还好秦将军和徐统领及时赶到,将人制服。”
那被省略的话众人仍旧听明白了。
太子更紧的抱住了她,竟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还好海棠机敏,没有用那水,还将福寿留在了身边,否则。。。。。。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峰回路转,他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这件事,孤一定给你个交代。”
话音落下,凌厉的目光就落在了左江身上。
对方被看得回神,神情再不复方才的从容镇定,转身就要走。
“拿下!”
太子一声厉喝,东宫侍卫连忙上前,将人押着跪在了地上。
左江挣扎不得,却并无畏惧:“殿下这是何意?学生虽无官无职,可也是有功名在身上的,殿下即便是一国储君,也不能无缘无故就羁押学生吧?”
“无缘无故?”
太子想着他方才的嚣张,冷冷一笑,“不尊孤命,散播谣言,惑乱军心,孤哪样罚不得你?”
他再没给左江解释的机会,厉声开口:“拖下去,鞭笞三十,以儆效尤。”
左江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太子脾性温和,以往从没有当众动怒,今天竟然要鞭笞他?
“不行,我是肃王的人,你没资格罚我。。。。。。我要见肃王,我要见肃王。。。。。。”
声音越来越远,很快就变成了隐约的惨叫。
一个读书人想要承受下军营里的三十鞭可不容易,有的他受了,只是还不够,他要给肃王一个深刻的教训。
太子眼神发冷,好在有惊无险,他又看了眼苏棠,这才平复下情绪,抬眼看向秦峫。
“多谢两位了。”
他郑重道谢,秦峫下意识摇头,他帮苏棠不需要任何人道谢。
“臣等分内之事,殿下无须在意,只是既然能引走殿下门前的守卫,想必此事不简单,这左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孤明白,此事不会善了。”
他们都还有皇命在身,并不能久留,所以太子安抚苏棠两句,便抬脚出了营帐,秦峫自然跟上,出门前却回头看了眼苏棠。
苏棠也正在看他。
两人的目光自空中交汇,片刻后便分开,可对秦峫而言,这已然是莫大的收获。
苏棠。。。。。。
他克制着收回目光,跟在太子身后出了营帐,胳膊却被人拉住——
“上将军且慢,”徐充面色严肃,“末将有话说。”
秦峫将胳膊拽了出来:“何事?”
“那个叫海棠的内侍,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