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头发,周宴又带她买了衣服换上,然后又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家。
姜晚将自己泡在浴缸里,狠狠的冲刷着身体上的污渍,一遍又一遍,直至身上都被她给搓得快要掉皮才罢休。
洗完澡,裹着浴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漠到她自己都陌生。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姜晚走出了浴室,“进来吧。”
周宴拎着药箱进来,“你不肯去医院,可我看你手上的伤好像很严重,还是擦点药比较好。”
“谢谢你。”
“不用。”周宴将药箱放下,从里面拿出消炎杀菌的药膏,“你先坐下吧。”
姜晚在沙发坐了下来。
周宴将药膏挤在棉签上,执起她的手,看见伤口的瞬间拧起眉心,“怎么伤成这样的?”
“被铁链锁着,磨出来的伤。”
“。。。。。。”
周宴震惊的看着她,“谁锁你了?”
姜晚表情很淡,“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周宴猜测,“傅景深找你都要找疯了,肯定不是他,难道是之前绑架过你的那群人?”
姜晚拿走他手里的棉签,自顾自的给自己上药,“别问那么多,如果你不方便收留我,我可以离开。”
“我当然方便了!”
周宴说完看着她,又叹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哪可能铁石心肠。”
“我的消息,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傅景深。”
只是念出这个名字,恨意便止不住的开始翻涌。
姜晚闭了闭眼,“我会尽快离开宁城,不会麻烦你,可你要是泄露我的消息,难保他日后不会找你麻烦。”
周宴愣了下,“你是说傅总会找我麻烦?”
“嗯。”
“那我肯定不说!”周宴想起傅景深那张脸,有点头皮发麻,“讲真的,傅总有时候真的挺可怕的。”
姜晚随便涂了点药,将棉签扔进了垃圾桶,“我想自己待会儿。”
“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就叫我。”
“嗯。”
周宴走出去,她眼看着门要关上,心中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恐惧,冲到门口就把门拽开了。
周宴被她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能不能。。。。。。不关门。”
姜晚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手指握着门把手,紧到每一根骨节都是白的。
周宴回过神来,“当然可以,你放心,这里只有我跟你,佣人没有吩咐不会上来的。”
姜晚点点头,“谢谢。”
躺在干净舒适的大床上,浑身每一处的伤痛都开始回过神来,争先恐后的从她的神经上碾压。
姜晚很痛,痛不欲生的痛。
身体的痛,心里的痛,被人强行从身体里拿走那个孩子的痛,所有的信任被人背叛践踏的痛。
排山倒海,将她淹没。
这么痛的时候,她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只是睁着那双空洞的眼眸,目光涣散的盯着某一处。
贴着头皮推掉的头发,斑驳的伤口,没有一点表情,但每一处的麻木都显示出了她的痛苦。
那双漂亮灵动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了麻木和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