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一根本不会想到,这幅画被带回南洋的时候,居山仙士以自己的作品加工了,如今呈现在众人眼前的画作,却大有门道。
沈承邑看到居山仙士送的画后,害怕又气愤的颤抖双手,他现在连酒杯都握不稳,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两幅画。
而沈政一早已笑不出来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外面传来内侍的通报声:“居山仙士到——”
刘太后又重新从椅子站起身,却被身旁的婢女劝回位置。
不多时,大殿外,出现了两道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人,是满头银鬓的老者,他蓄着很长的白胡子,身着浅灰色衣袍,外形很瘦,却散发着仙风道骨的气质。
跟随在他身后的,是一名十几岁的年轻男子,他头上戴着一顶歪歪斜斜的帽子,穿着土褐色的短衫,一副画师童子的打扮。
可沈菀看到老者后面的男子时,眼前却是一亮,那是她的三哥哥呀。
他微不可察的朝沈菀方向眨了两眼,就跟着老者走入大殿,异口同声地行礼:“草民居明意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者与他的画童,齐齐跪下向景隆帝行礼。
景隆帝激动的说道:“居山仙士免礼。”
“谢主隆恩。”居山仙士被顾景行扶起来。
紧接着,二人便向席间太后、太子、皇后、晋王等,一一行礼。
刘太后也同景隆帝一般,看到创作《二十八宿星君图》的画师,亲自到商朝献礼贺寿,心情十分激昂。
“居山仙士,皇上已免你礼,便不必再行礼了,你能不远万里,越洋而来,已让哀家感到十分惊喜。”刘太后笑容满面的说。
居山仙士听完刘太后的话,又作了一揖,道:“听闻太后娘娘从十年前,就打听草民的《二十八宿星君图》,前些日子,还有人到南洋博物馆寻问画的价格,不过可惜,那人嫌弃画太贵,没有买下来,草民正好要回商朝祭祖,本着成人之美,将此画献给太后六十大寿。”
他转头,看向大殿展示的两幅画,先是看沈政一呈上来的星君图,居山仙士摇了摇头,又看向自己创作的画,最后……他看向了坐在席间的沈承邑,盯着沈承邑道:“没想到如此巧合,竟在宫中看到了几个月前,到南洋寻问星君图的人,这位公子,你可还记得我?”
“啪。”沈承邑倏地起身,却不慎将面前的桌子掀翻了,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坐在一旁的沈莲大叫了一声:“三哥,你小心点。”
“莲儿。”墨君礼看到桌上的盘盘碟碟,全都洒落,还有酒水浇到沈莲的衣物,他快步起身,把沈莲从席上扶起来,沉着脸,一脸不悦的看向沈承邑:“沈承邑,你怎么回事?”
他问的是画的事。
沈承邑慌乱又气恼的走到殿前,重重跪在地上,道:“皇上,这幅画草民先前在南洋博物馆重金拍下,回到怀州府的海域被圣岛劫匪抢走丢失。”
景隆帝眼眸一沉,看向沈家呈上来的《二十八宿星君图》,再没有刚才对沈家的态度:“所以,你是要告诉朕,因为画丢失了,你们沈家又弄了一幅假画,欺骗太后。”
说欺骗太后,景隆帝已经很给皇后面子了,若一句欺君之罪定下来,沈承邑就完了。
沈皇后双手攥紧衣物,呼吸沉重了几分。
居山仙士听到沈承邑的话后,神色冷淡了几分:“这位公子,你方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沈承邑回头与居山仙士对峙:“这幅画,几个月前我在南洋博物馆拍下带回商朝,后来被水盗抢走,下落不明,如今又落到老先生手上,敢问老先生,你的星君图是从何人手里得来。”
“过分,太过分了。”居山仙士当场发飙,痛斥沈承邑:“你是拍了,可你不要脸,你拍下来后,私下约我,说给我一万两,让我将画从南洋博物馆拿出来,私下交易,我不同意,没有这样的规矩,破坏行规,你便说你不要了,我花那么多心血,被你这无耻小人搅黄了,你说你从南洋博物馆拍下此画,那博物馆馆主定有给你写票据,你倒是把你拍卖这幅画的票据拿出来,打我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