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徐国与泸州之间完全攻守互换。
徐国之前驻扎在淮化府边境三万大军,随后从东南抽调军队,又补足三万大军,前前后后,五万多的大军,如今只剩凛阳城内寥寥数千。
丁毅在半夜醒来,头疼欲裂,他第一件是就是问了战况。
红毡铺地,镶有金边的蚕丝被褥,古木雕花窗,四出头黄花梨官帽椅,书案边金镶玉的官印。
凛阳不是一座普通的县城,它是徐国北方门户,临近泸州城,所以这里早就成徐国先锋重镇,驻扎精锐,成为丁毅第二个重要办公点。
而其野心亦无声烙印在这属于他的屋中。
候守门口的官员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屋外火光冲天,人声嘈杂。
丁毅好像明白什么,最终只虚弱的问:“此为凛阳否?守军多少?”
为首的凛阳县令冢励拱手道:“大人正在凛阳城内,守军。。。。。六千。”
“呵呵,呵呵呵。。。。。。。”丁毅惨笑:“徐国五万大军,如今还有六千是么。。。。。。。哈哈哈,一月不到,五万大军只剩六千。。。。。。六千!”
“敌将狡猾奸诈,还会妖术妖法,依下官看非战之罪。。。。。。”有官员连忙道。
“对对对,战事难以料测,我徐国大军当初连朝廷禁军都打败了,皆是骁勇之士,此番无非被敌人妖法乱眼,待退回苏州,再招募乡勇,卷土重来,多加防范,定能取胜。”
“言之有理,按如今形势,先回苏州,稳重为上啊。”
“大人身体欠恙,也正好回去修养,同时厉兵秣马,才有再战之机,大丈夫能屈能伸方为豪杰,再者大人之前也是百战百胜,一时失利,不算什么。”
“古人云玉不琢不成器,如今退守苏州重整旗鼓,待到。。。。。。”
丁毅忍着不适,听着这些人安慰,可越听,就更加不适了。
他从小聪慧通达,心思灵敏,悟性很高,很多话他听三分就知七分,这些人各个说得冠冕堂皇,似乎在安慰他,可哪个不是在向他施压,想要他撤回苏州!
他们只不过是自己怕了而已。
平心而论,他也开始怕了,五万多大军,一月不到,之剩寥寥数千,谁能不怕。
对方到底何方神圣!
可不管怕与不怕,他已没有退路,即便卧病在床,他依旧脑子清楚。
让了凛阳城,泸州大军就能长驱直入徐国腹地,再无阻挡,徐国北方各县他们想去何处就去何处,如鱼入大海,再难捉摸。
徐国集中兵力尚且不能抵抗,一旦他们深入腹地,零散各处的村镇,县城如何抵挡!
这完全就是以身饲狼,蠢货们以为让狼咬一口肉,忍痛让狼有得吃就会松口,可狼终究是狼,一旦咬上,就会一口接一口,直到活活被咬死。
凛阳决不能让!他心中有数。
“够了,本官倦了,你们回去吧。”丁毅打断他们,然后虚弱摆摆手,让众人退下。
他是不可能退的,绝不可能,一退就是万劫不复。
。。。。。。。。。
凛阳城外,李星洲看着夜幕之下的坚城,身后带着几个卫兵,他们扛着一堆红色和黄令旗,点着火把在黑夜中穿梭林间。
夏夜,月光明朗,凛阳城内高度戒备,从山坡上远远的能见到城中情况。
“王爷,我们大晚上的爬山干嘛。”年轻的卫兵不解的问,他们大多都是泸州人。
“哈哈哈,晚上出来当然是抓鬼。”李星洲开玩笑道。
“啊!”卫兵被吓一愣,“。。。。。。。”
周围人都哄笑起来,毕竟最近死亡经历多了,确实很多人心中多少忌讳害怕,但王爷这么毫无忌讳的直白说出来,刹时间,众人觉得心里反而松了许多。
今夜之行自有目的。
走了一会,李星洲用拇指比划了一下凛阳城头,用脚扒开一块空地,“在这插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