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等大炮的手碰伤许哲,刚刚射中许哲的针头便发挥药效,带着许哲发软的身体瘫倒在地。
那是大炮从黑市购买的麻醉箭弩,由带有夜视红外瞄准器,射程达三十米,打在小狗、小猫之类的小型动物身上可致死,打在猩猩等大型动物或者人身上可致几秒钟内昏迷。
买了有些时间,以备不时之需,毕竟是不能是市面上流通的违禁品,之前大炮只用老鼠试验过一次,今天才第一次用在人身上。
大炮虚惊一场地骂了句脏话:“吓死奶奶的,我以为我被骗钱了。”
陆闯已然丢掉刀,蹲身去解麻袋。
碰到麻袋的第一下他便察觉不对劲,解开后果不其然发现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乔以笙,而只是一具软胶娃娃。
“怎么嫂子不在?”大炮惊诧。
陆闯登时明白过来许哲晕过去前对他露出的那抹诡异的笑是什么意思。
“快找!把这里搜个底朝天!”大炮吩咐下去。
然而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愣是没瞧见乔以笙的踪影。
陆闯僵立原地,盯着地上已经被大炮五花大绑的许哲:“把他弄醒。”
“哥,”大炮实在讲不出口,“麻醉剂的份量不轻……弄醒他得费点功夫,没法立刻办到。”
短暂一阵压抑的无言后,陆闯应:“好,没法立刻就不用立刻,让他醒。”
声音干而沙哑,充塞疲倦,艰涩地轻响在静谧的空气里。
听得大炮心中酸楚:“哥,要不我们再想想,还有哪里,还有哪里能找到嫂子。”
陆闯缓缓地转过头。
房间的窗帘被拉开了,下午倾斜的阳光透过长期无人清理的窗户照射进来,驱散屋里原本的幽森,在他转过头的这时候恰恰打在他的脸上。
陆闯没有抬手挡住,与肆无忌惮的刺目光芒对视。
无数尘埃身不由己地漂浮,斑驳光影的回转中,恍惚映出一张或喜或怒或羞或哭的脸,天生上翘的眼尾弯着,笑意妍妍凝住他,唇瓣翕动,轻轻地对他吐出言语,声音却缥缈在渐渐炫开的光晕中。
陆闯努力地侧耳倾听,企图辨认她在说什么。
然而,什么都听不见。
她的面容也跟着慢慢地远离,甚至开始消散。
陆闯下意识地往前走,抬起手臂试图抓住她。
“哥!你别吓我啊!”大炮忙不迭扶住陆闯踉跄晃动似要倒地的身体,让陆闯先坐下。
陆闯敛回神,发现自己坐的是照片里绑过乔以笙的那张椅子,又失神地抓着椅背,心头阵阵刺痛。
半晌,他开口:“……把我绑起来。”
大炮愣了愣,没明白他想干什么:“哥,你这是……”
“绑。”陆闯并拢双脚,两手背到椅子背后,示意大炮捡起地上的绳子。
大炮只觉得此时的陆闯像个无助的孩子,口吻带点任性,又饱含无能为力之下的求救意味。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深浓的眸色于眼底翻滚着低迷的颓然。
认识这么多年,大炮第一次见他如此,仿佛失去了往日掩饰真实情绪的能力,任由它们分崩离析,一览无遗地摊开在人前。
大炮顿时什么也不再说,照他的意思,将他的双手双脚根据照片里乔以笙被绑住的样子一一还原,并拉起窗帘,让房间也重新陷入昏暗。
陆闯低垂着头颅:“你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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