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周身却蔓延开一股清寒的气息。
但在他转头过来看她的瞬间,清寒消弭无踪,仿佛方才仅是她的错觉。
“原来是哥哥你找我啊。”欧鸥笑逐颜开地坐进去。
司机刚刚为什么进酒吧,得到了解答。
而见到面前这位赏心悦目的男人,欧鸥更加不后悔在酒吧里拒绝了那位气质虚浮的帅哥。饶是她颜控,也并非完全不挑的。皮囊再俊俏,首先也得入得了她的眼、对上她的口味才行。
一坐进去欧鸥就主动挽上他的手臂。
很顺其自然的。
她也是在挽上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亲昵的举动。
并且察觉到,她不小心扯得太用力又本能地朝他倾身,以致于挽住他的同时也将她的胸脯贴到他的手臂。
有过之前换衣服被他撞见的懊恼经验,这一回欧鸥及时调匀了自己呼吸的起伏,克制住了自己要与他拉开距离的反应,淡定得表现出落落大方和毫不在意。
不规则剪裁的黑色皮裙和露肚皮的吊带衫是她今日的着装搭配,露出分明的锁骨与细瘦的腰。披肩的长发染了蔷薇色烫成蛋糕卷,脖颈间戴黑色choker,唇上的口红同样深得近乎黑色。
但她的眼妆既没有上成同色系的烟熏也没有涂成其他的花花绿绿,特别地干净,和她漆黑的瞳仁一样保持着,仿佛是她这个年纪的少女特有的透亮。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数秒,伸出他空着的那只手拊到她的后颈,使得她撤离他存许:“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她的胸脯自然而然地也撤离了他的手臂,两人间由此拉开了约莫半只手掌的距离,但他并未拂开她的手,她也并未松开他的臂弯。欧鸥勾唇,低头,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如果早回去了,哥哥你还能这么晚来找我吗?我爸妈都没有哥哥你关心我。”
是真的,欧芸谣女士和袁文潜同志,在差不多同一时段给她转完账之后,又没了音讯,她最近在朋友圈里发的她出入酒吧夜店以及蹦迪的照片,特地对他们可见,也没有引起他们的任何关注,仿佛都忘了他们还有个女儿。
倘若不是知道他们俩准备离婚,欧鸥都要怀疑他们待在一起,才会做到如此同步。
向来崇尚自由无束的她,其实很讨厌有人对她管东管西,如今真没人管她了,欧鸥反倒贪恋被管束的感觉。
在面前这个男人刚刚问她“还不回去”的刹那,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明明不喜欢他以长辈的口吻对她说教却仍旧被他迷住。
不仅仅是他自身的魅力在吸引她。
“你住在我家里,我如果不对你负责,一旦你发生什么意外,我会很麻烦。”他的手指这会儿才从她的后颈拿开。
欧鸥只觉得那一小块皮肤残留他手指的微凉。奇怪的是,明明他手指的温度比她的体温低,短短的这几十秒的触碰间,她濡了些许薄汗。
侧过脑袋,她改为太阳穴的部位枕于他的肩膀,继而轻轻笑:“哥哥为了找借口解释你对我的关心,都不惜诅咒我发生意外。”
当然,她故意这样怪他。她哪里听不出来,他只是在用她之前为了赖在老洋房里借住而威胁过她的话。
他没否认她的话,只是问:“现在可以回去了?”
欧鸥知道他此刻朝她的方向低头来注视她,因为她发顶的头发感觉到了与他脸颊若即若离的摩挲。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她兴致满满地问,“哥哥要强行带我回去吗?”
他没回答。
而此时驾驶座里上来人了。
上来的不是这几天接送她的那位小哥哥,是跟着他的那位司机。
欧鸥第一次坐他的车,就怀疑他的这位身材魁梧的司机不单单是司机,可能还是他的保镖。通过今晚那位司机小哥哥在酒吧里的小露身手,她基本可以确定,她对他的这位司机,猜测得没错。
车子启动,平缓地行驶。
欧鸥是有些累了点,不知不觉间她便在他舒适的肩膀上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鼻息间总萦绕着他身上的气味,既不是竹子的清香,也不是木质香水味,而是令人感到心安的一股清幽。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欧鸥莫名地清醒了。
睁眼望出车窗外发现,不是回老洋房,而是一条老街的巷子口。此时此刻的凌晨,连不夜的霓虹灯都没有。
欧鸥没问这是哪儿,跟着他下车,追上他的脚步,重新挽住他的臂弯,和他一起往巷子里走——现在可是不挽不行,巷子里光线不足,她可不想不小心磕着碰着。
他显然熟门熟路,借着月光毫无障碍地七拐八绕。
也就五分钟的路程,欧鸥随他走进一家很旧的电影院。
没有检票,他们直接就进去放映厅里了。
能容纳五十人左右的空间,大荧幕上正放映着一部黑白电影。
欧鸥扫一眼过去,粗略计算分散在各个座位里的人加起来约莫十个。
午夜电影院……?
说实话,这种时间这种场合,一颗颗露在红色座椅上方的半截后脑勺还都一动不动的,怪瘆人的。
和一般电影院的放映厅不同,这里放映厅的入口在最高处的右侧。
“想坐哪里?”他说了从开车之后到现在为止的第一句话。
欧鸥小声地笑道:“哥哥平时坐哪里,我们就坐哪里。”
他默认了他确实不是第一次来,带她就近走向最上面一排的最中间的两个位置。
欧鸥挨在他左手边的座椅里,心道:很帝王的观影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