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贵满脸希冀进院,全身愤怒出门,离开老远才用力啐一口愤愤:
“什么人啊,咱们烧制的木炭,烟雾小,又耐烧,自家挑去县城,至少十二文一斤。
想着一个村的,图个近便卖给刁里正,他却挑三拣四,只卖三文一斤,黑心肝的东西。”
关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声些,别让大石村的人听见,把我们给撵出去,你知不知道,刁里正家颇有背景,不是你我能得罪的。”
关大牛随之附和:“算了吧,刁里正的小女儿,嫁给朝中二品镇北大将军做姨娘,听说颇为受宠。
咱们权当孝敬刁里正了,吃亏是福,只有他发话,咱们才能在大石村安家立命。
你信不信,只要他一句话,你把木炭挑到县城,一文钱也卖不出去。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除了大户人家,没多少人需要这个,忍一忍吧!”
“哎!”
关大贵重重一叹,自我安慰道:“也对,想想河对岸漫山遍野飞沙走石。
咱们这边的日子尚算过得去,也不知道族长和族人们情况如何?
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劝一劝他们,比起一家人的生计,骨气算啥,不当吃不当喝,争那一时之气有何用?”
三人一商量,也是真惦记留在烂石滩的弟兄和族亲,趁无人注意他们,偷摸着从小路绕道后山,走了好几个时辰,来到河对岸。
这一看,三人傻眼!
“哇塞,才多长时间,族人们如何建造这般高大的围墙,把整个烂石滩全给围起来了?”
“他们都不需要出来采买物品,或是寻地方打柴的吗?”
“不对,他们哪儿来如此厚重的木料做的木门?一看就是新砍下的树木。”
三人围着烂石滩走了一圈,好几次寻到比较低矮的围墙,蹦跳着拉长脑袋,想要看一看里面的情况,都无疾而终。
围墙太高了,啥也瞅不见。
六岁的关金宝,手握比他高一头的红缨枪,从围墙的瞭望塔上探出头来,似模似样地来了一句:
“逮!何方来人,岂敢在此探头探脑,还不速速离去?”
关大贵抬头,险些没认出城墙上的娃子,张着嘴巴好半晌才弱弱地问了一句:
“你是狗蛋家的金宝对吗?哎哟,才多长时间,你怎么胖了这么多,小脸白了不少,还胖嘟嘟的?”
关铁头犯嘀咕:“不对呀,狗蛋不是说这里全是石头细沙,只有零星几颗小草孤零零在风中摇摆。
没吃没喝,难道不应该饿得皮包骨?咋地,也不能像关金宝那般长相吧?”
关大牛和关大贵一个激灵,关铁头说得好有道理,他们竟然无法反驳。
关大牛吸溜了一下鼻子,惊疑不定道:“你们闻一闻,这是做啥好吃的,这么香?”
关铁头抬头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道:
“金宝,还记得铁头叔不?你告诉叔叔,族长叔他们的情况,叔叔给你铜板买饴糖吃,好不好?”
金宝红缨枪对准关铁头,满脸警惕怒吼:“我们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任何事情都不能与外人道,速速回去,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关铁头等人岂能被一个娃子吓唬,关大贵上前一步诱哄道:
“金宝,你去把三爷爷叫来,告诉他,他的妻儿寻过来了,这些铜板全给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