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细雨更密了些,跟加湿器似的。
阮清珞去车上拿了肉肠喂狗,一来一回,外套上就有了水珠。
来虎吃了她的东西,还记得她家的路,一路给她送了回去。
到了门口,亲眼见她开了门,老黄狗才觉得使命达成,摇着尾巴回家了。
阮清珞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有个熟狗。
老院子的门锁是新的,她今年才换的,很容易就能打开。
走进里面,她开了灯。
幸好,没坏。
还是那年外公装的太阳灯,大晚上,能照到整个院子,只是年代久了,不如当年了。
她一抬头,果然,那棵老书上结满了果子,紫红紫红的,十分诱人。
心头热热的,顾不上有雨,她走去开堂屋的门。
门一推开。
屋里黑漆漆的,阮清珞一点不怕,很自然地开口:“外公,外婆,我回家来了。”
没有一点动静回应。
她自顾自进了门,熟门熟路地找了工具。
甄温柔说的没错,不止桑葚结得好,紫罗兰长得更好,已经爬了半个院子了。
隔壁,老人起来上夜,大概听到动静了,喊了一句。
“是妞妞啊?”
阮清珞回声:“是我——”
老人松了口气,站在院子里跟她说话,怕她是在婆家受委屈了,大半夜跑回来。
阮清珞再三保证没有,老人才放心回去睡。
雨还在飘着。
阮清珞忙累了,就坐在堂屋前的台阶上,晃着脚吃桑葚。
困了,她就窝在屋里沙发上睡了。
心安处即是家,在小院里,她睡得比哪儿都熟。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是大雨倾盆了。
她猛地清醒,一看手机,已经八点多了。
阴天,屋里黑漆漆的,仿佛是夜幕落前。
她赶紧起来,简单洗漱。
隔壁奶奶送了早餐来,她全都吃了。
八点半,她撑着伞,把桑葚搬上了车,又爬上梯子,剪了一枝紫罗兰。
昨晚还纠结,今早她就想明白了。
不为别的,就为不辜负这肉美汁多的桑葚吧,还有紫罗兰,关在院子里可惜了。
“妞妞,雨大了,你去哪儿啊?”
隔壁门前,老太撑着伞喊话。
“出门——”
“不回家啊?”
“不回,我有事。”
“那你有伞?”
阮清珞愣了下,随即笑了笑,“没事儿,我不怕雨。”
老太哎呦一声,赶紧往屋里走,出来时,手里多了伞和雨衣,嘴里叨咕:“这要是淋出病,你妈妈得心疼死。”
阮清珞喉间一紧,眼眶微热,没有拒绝老人家的好意。
把东西都收拾好,她给陆俏和张导发了消息请假,开车,直奔锡福寺。
路上,雨大的仿佛是水往车前玻璃上泼。
到了山下,她要霖桑葚,还要抱紫罗兰,没法打伞,只能穿雨衣。
迎着风雨上山,脸上很快就湿透了,水顺着脖子往领口里流,浸湿上衣。她也不敢加快步伐,否则摔倒,可惜了桑葚和花。
幸好,郊区小山,并不是很高。
大约半小时,她就到了山门口。
仰头往上看,视线都被雨水模糊了,隐约有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