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的情绪被怅惘和心酸填满了,但很奇怪,她内心深处的心境,更接近于“塌房”。
白月光滤镜被打碎,方知都是假象的崩溃。
所以宋黎有些逃避,害怕听到他移情别恋是真相。
宋黎关掉手机,抱着一本厚厚的骨科学,泡面都不想吃了,窝到沙发背理论知识。
家里静悄悄的,可惜她什么都看不进去。
宋黎就这样如同坐尸般,木了两个多小时。
十一点不到,忽然有叩门声,敲得她紧绷的神经猛地一颤。
透过猫眼,宋黎看清来人,意外一怔。
她踌躇少顷,还是开了门。
靳时闻站在门口,他身形俊挺,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眼底丝红糅着醉意,深沉着一张脸直视她。
宋黎感到他心情不佳。
可是,不开心的不应该是她吗?
“你怎么过来了?”宋黎话说得生硬,自尊心不允许她如寻常亲密地叫他的名字。
靳时闻不答,熟门熟路地换上拖鞋,侧身径直进到屋里,随手将外套丢到沙发。
“在做什么?电话到现在都不回?”
他语气沉郁,丝毫不觉有错,嗓子是沙哑的,大概来前喝了不少酒的缘故。
宋黎生生哑了口。
还以为他特意跑一趟,是要和她说明情况。居然不是。
默然良久,宋黎声轻,却不拐弯:“有人用你手机,给我发了你们在酒吧的视频。”
靳时闻略怔,皱起眉:“她不是和你解释了,误会而已。”
而已?
宋黎的心越发压抑,她咬住下唇,难以克制地诘问:“那你们……有必要这么亲密吗?”
这话倒是问住了靳时闻。
他欲言又止,侧开目光,声音底气不足:“我喝多了,没注意。”
到底是理屈词穷,他三言两语带过,似乎不耐烦了,便抱她到怀里。
“好了,我们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吵架。”
宋黎没有吵闹,任他抱着,放缓了声问:“她是谁?朗视科技那姑娘吗?”
她很少有刨根问底的时候,但当时的情况,再通情达理的人都不可能没有情绪。
靳时闻神色犹豫,低声:“是。”
仅有的那点期许都在他的回答里磨灭了。
和朗视科技的千金好上,公司能获得巨大的收益,他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宋黎不声不响,挣开他的桎梏,俯身自顾自地收拾茶几上散着的几本书。
“我和她什么都没做,你在气什么?”靳时闻被她的态度惹得有些恼了,他是有那么些清高的,不肯上来就放低姿态。
而且在他看来,或许宋黎听他话是理所当然。
可惜眼前的姑娘仿若不闻,当他不存在。
酒劲作祟,靳时闻有些缺氧,他扯了扯领带:“你不也无视了我一整晚,你知道我那群朋友都怎么说?”
那群人还在酒吧一局接一局,醉到兴头玩开了,有看对眼的女人就直接搂着去开房。
这种场合,向他投怀送抱的总是很多,但今晚他异常烦闷,借酒发泄,一想到那通电话就不爽。
尤其一直等不到她的回复和电话。
有朋友调侃:“靳总不行啊,小女朋友都搞不定,对你视而不见,人也叫不出来,该不会这么久了还没全垒吧?”
“没想到啊时闻,够纯情的!”
“季大小姐这不在呢吗?现成的美女不试试?”
一场子笑闹声中,他浮躁地拿上外套走了。
靳时闻确实没碰过宋黎。
这姑娘住他家,从小就温顺,叫他时闻哥的时候都很小声,软软糯糯的,一点脾气都没。
总给他一种感觉,如果要了她,是亵渎。
眼下,宋黎单薄的身影晃过,穿着豆沙粉睡裙,头发松松挽着,一弯腰,便露出细长的天鹅颈,薄绒裙摆长及小腿,棉拖外的脚踝纤秀。肌肤是瓷白的颜色,如打磨过的玉器,光滑无暇。
就像一段纯洁的月光,静静照着,就令外面的艳丽鲜花都败了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