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牧辞静止三两秒,理清这件事,随后镇定地让她不要急,留在原地,他找人接她们。
没过多久,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开到她们所在的位置,在前面带路,领她们到了一家私人宠物医院。
黑灯瞎火的医院楼栋重新亮起烁目的光,是那天半夜,那片街区上唯一的光源。
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医院的老兽医,下车后他就带着十四进到诊疗室做检查。
另一个是年轻男人,大约是受盛牧辞所托来帮忙处理这件事的朋友。
见她焦灼不安,在诊疗室外来回走动,年轻男人安抚她说,陈老先生是动物医学的专家,宠物没有他治不出的病。
“麻烦你们了。”
宋黎有些愧疚,都是因为她没照顾好十四,连累他们深更半夜还要赶过来一趟。
“阿辞和我说的时候,陈老正好还没睡。”年轻男人看出她心思:“别自责了,十四以前在部队执行任务时受过重伤,估计是旧伤引起的。”
在宋黎惊诧的目光下,男人又说,十四差不多也有十岁了,抵抗力渐差,北方的天气容易引发旧疾,所以退役后阿辞才把它养在南方。
聊到后面,宋黎得知,他和盛牧辞曾是同部队的战友。
十四没有大碍,确实是旧伤复发,但老先生建议十四留在医院几天,便于喂药和观察病情,叫她别担心。
那天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苏棠年和她报平安后,宋黎独自坐在阳台的小板凳上,一丝睡意都无。
那时盛牧辞也没睡,知道她回家后,就及时给她打了电话。
小区里亮着几盏暗淡的路灯,宋黎手机握在耳边,望着黑灰的天,在那个凌晨突然迷茫。
之前还有十四陪着她,这一下忽然间感觉身边好空,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不敢想,如果今夜没有盛牧辞会怎样。
似乎对他有了很深的依赖性,再回不到从前能独立到自己消化所有负面情绪。
“盛牧辞……”
宋黎在电话里唤他的名字,夜色中,她的声音很虚缈:“我好想你。”
人的崩溃有时真的就在一瞬间。
那夜折腾到半宿,宋黎忽然间就通情达理不下去了,迫切地想要见面。
他是她一难过就想要抱到的人。
盛牧辞在她的话里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柔声说,过两天,过两天我来找你。
来找她,然后呢?
他们还是要在久别重逢中不断循环往复。
后来,天边渐破鱼白肚。
宋黎还在阳台坐着,她抱着双腿,目无焦距地不知在想什么,一直到晨曦的光落到眼睫,才好似恍然回神。
她突然起身,回到卧室,取出书桌的抽屉里周望给的那张预选表,落笔郑重。
宋黎的心情在两天后变得晴朗。
老先生说十四恢复得很好,通知她可以接回去了,那天盛牧辞也是言出必行,告诉她自己刚到南宜机场,一小时后到她家。
今贺的演唱会就在当晚,苏棠年早已开始兴奋,在微信里尖叫了一整个上午。
宋黎在客厅,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最释然的笑容。
过去一小时不到,门锁嘀得一声。
宋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盛牧辞刚一开门,就见她奔过来,他一笑,张开双臂,接住撞进怀里的人。
距离他说下次过去补偿她,已经整整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