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他是陌生人,一个和自己不曾有过任何渊源的陌生人,无冤无仇也没有感情,她只是在完成本职工作。
这台手术宋黎做得心无旁骛,和张主任配合得也十分行云流水。
毫无疑问,手术很顺利,结束后在洗手池,宋黎还被张主任夸说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应封住的是独。立病房。
到下午查房,由于他是公众人物,因此只有宋黎跟着张主任过去。
病房里有两个人陪着,一位是那天送应封来的剧院女负责人,另一位男的应该是他的助理。
张主任问有无不适的情况后,再交代几句术后事宜,应封躺在病床,闭着眼寥寥回答,神态有些敷衍,甚至不是很耐烦地反问一句都说完了吗。
那时,宋黎走了短短两秒的神。
荧幕前他优雅温柔、平易近人的形象,果然都是立的人设,眼下才是真面目。
“封哥。”助理留意到他态度不合适,唯恐造谣影响他名声,于是暗声提醒。
女负责人有些年纪,话说得圆滑:“见谅见谅,演出没有圆满,应老师这会儿心情低落,辛苦张主任了,您说的事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不妨事。”张主任世面见得多了,没当回事:“术后护理很重要,有情况随时告知我,也可以找宋医生。”
话落,应封眉宇凝皱了下,慢慢掀开眼皮。
“宋医生很年轻啊。”女负责人笑着拉了句闲碎的话调节气氛。
察觉到应封似乎看了过来,宋黎暗吸口气恍若不见,略低下头,对女负责人颔首回应。
他们离开病房后,男助理摸着下巴,兀自陷入深深的沉思。
负责人问他:“发什么呆?”
“宋医生……有点眼熟。”助理仍在努力回想,那张脸总好像在哪儿见过。
“得了吧,你是见着漂亮的女孩子都眼熟。”负责人不留他面。
“真的啊清姐……”助理一脸冤相,过几秒眸光忽亮:“想起来了!她不就是和盛家那位闹了好几年绯闻的姑娘吗?”
“你是说……和盛牧辞?”讲到那人的名字,负责人声下意识轻了。
“是啊,姐你居然不知道?他们俩都不晓得被拍到多少回了。”
“知道是知道,可你确定就是她?”
“应该没认错。”助理说着,指指自己右鼻翼的位置:“宋医生这儿有个小痣,和网上那些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应封始终静默不语,闻言眉心动了动,倏地出声:“她叫什么名字?”没料到他突然这么问,助理讶异了瞬,回想着答:“我扫了眼胸牌,好像是……宋黎。”
宋黎……
应封瞳孔几不可见地一震,眼眸里划过看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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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倒是无事发生。
应封的病房有专门的医护看护,宋黎并非责医,不用定点过去查房,她如往常那样在门诊,或是跟着张主任熟悉各台手术。
那天晚上,盛牧辞接她回到四合院。
百花胡同这间四合院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太大了,进了如意门还得要走上一条长长的甬道,才能到正院。
宋黎挽着他手臂,走着走着,叹上一口气。
“怎么了这是?”盛牧辞抽。出裤袋里的手,掌心覆到她后腰,搂她过来些。
宋黎把重量都倚到他身上,拖着步子哀怨:“今天连着跟了三台手术,好累,走不动了。”
两旁亮着落地灯,与月光一同铺展在幽深的长道,每天回到家,和他相依着走在这里,都是宋黎忙碌一日后最惬意的时刻。
“你这破体力。”他笑,话说着,人已经蹲下来,胳膊后勾,揽她到了自己背上。
宋黎双手抱住他颈,开心地往他背上一跳,由他背着自己向前走:“盛牧辞你真好。”
她在耳边笑得温甜。
盛牧辞哼笑,上颠了下,背稳她:“明天起早点儿,带你早锻炼去?”
“不要。”宋黎想也不想。
“这么不爱运动呢?”
他带着笑,声音耐人寻味起来,宋黎已经能猜到他又要犯坏故意逗她,索性厚着脸先他开口:“你每晚都要那么久,这运动量还不够吗?”
盛牧辞还挺意外她的回答,低低笑出两声,心想这姑娘什么时候这么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