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话短说。”
任燚懒洋洋地把事情简述了一遍。
“哇,不愧是拍过宣传片的消防男模,魅力无边啊。”
“我现在没力气跟你侃,今天下午那个傻叉把我气个半死,他到底是哪个星球来的?你们警力资源这么匮乏吗,什么人不人狗不狗的都往里招?”
“哎呀,从警这么多年,说实话,他是我见过的最不可能来当警察的。”
“为什么?”
“听说他家是做化工的,死有钱,这些年给刑事鉴定科和火灾调查科陆陆续续捐了上亿的器材,你说这种人来做什么刑警呢?”
“啊?我只听说过捐款上大学的,现在捐款还能当警察?”
“做什么梦呢,人家是go
g安大学刑侦学硕士,麻省理工化学博士。”
“博士?他?”任燚惊讶道,“他看着没多大啊。”
“二十四五吧,应该是跳级上的大学。”
任燚想起那张被上帝精雕细琢过的脸,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样的信息。
高智商的人是不是性格都比较古怪?反正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思及此,任燚心里稍微释怀了一些。
“你说他为什么来干这个?钱一辈子花不完,他可以去家族企业工作,也可以去做学术研究,干这行?还是又苦又累又危险的刑警?”傅楷苦笑道,“反正大家都不能理解。”
“就没人问问他?”
“你刚跟他打过交道,你觉得他是那种能跟你闲着没事儿唠唠嗑的人?”
任燚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也是,神经兮兮的。”
“他是挺古怪的,但是也不违反纪律,而且确实有能力,反正,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没有针对你,他对谁都那样。”
任燚“呿”了一声:“老子不在乎了,只希望他妹妹不要再来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行了,别烦了,回头一起喝酒。”
挂了电话,任燚想着傅楷说过的话,依然充满了不真实感。
宫应弦为什么要干这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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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宫飞澜没有再给任燚发微信,也没有来消防队,任燚想她应该是接受了教育,这事也到此结束了。
这个星期出了两次警,但任燚都没去。
出警这个事,非常地邪性,有时候一两个星期都很太平,有时候一天能进进出出好几趟不消停。他手下有两个副队长,一些危险性、复杂性低的事故都由副队长指挥,他把人培养起来了,自己也轻松一些。
这天下午,就在任燚打算回家看看他爸的时候,突然来了个警情——货运车侧翻,车上的沥青把一辆小轿车给埋了。
任燚把三个战斗班都带上,火速赶到了现场。
根据群众报警,小轿车违章变道别了大货车,超重的大货车急转避让的时候导致侧翻。
现场的情况非常糟糕,货车把轿车压在了下面,但货车没有完全翻过去,驾驶室一侧轮胎悬空,车上的沥青几乎把小轿车完全覆盖,甚至铺洒出几十米的范围。
货车司机没有受伤,但显然已经吓傻了,蹲在警车旁边抱着头,一动不动。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用手机不停地拍着。
任燚观察着现场,眉头紧皱。
这些年他什么样奇奇怪怪的事故都见过,但跟沥青打交道还是第一次,这么热的天,这些沥青的温度估计跟沸水差不多,如果车里的人没有被压死,也很可能已经窒息或者被烫死。
但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就要与死神争分夺秒。
任燚命令道:“丁擎,带俩人去协助交警,控制人群,崔义胜,准备好干粉灭火器,高温沥青很可能引起泄露的机油着火,剩下的人拿上锹,挖!”
“是!”
任燚把抢险救援服的上衣脱了下来,绑在了腰上,穿着白背心的上身劲瘦而健硕,从胸腹到臂膀,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与美。
他拿起铁锹,开始往外铲沥青。
三个特勤战斗班,约二十号人,在逼近四十度高温的大太阳底下,挥舞着消防锹,把小轿车一点一点地从沥青堆里往外挖。
头顶是毒辣的太阳,脚下是高温的沥青颗粒,任燚估计他们现在的体感温度至少有五六十度,他眼看着自己的汗噼里啪啦地砸在胶臭的沥青上,然后瞬间被蒸发殆尽。
挖到一半,任燚已觉得双臂酸痛不已,并有些目眩,他直起腰,喝了一口水,突然,看到那侧翻的大货车颤动了一下,挤压着沥青堆,发出嘎吱地声音。
任燚愣了一下:“等等,都停下。”
战士们都停了下来,他们各个两颊通红,气喘如牛。
任燚围着现场走了一圈,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