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让所有人,让记者,让老百姓都知道,是警察逼死我的。”老头状似疯癫地喊着。
任燚暗骂了一句脏话,这老头固然可恨,可要真跳了,邱言等人都免不了责任,虽然他并不相信老头会跳,但这样社会影响不好,还可能影响小高的前途。
估计这老头打得就是这算盘,让小高妥协一二,反正不能空手回去。
任燚又返回来,跟邱言和宫应弦低声商量:“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宫应弦道:“他肯定不是真的想跳,我们也不想让小高过来,满足他的要求,他会得寸进尺。”
任燚道:“拖着,这个办法不太好,楼顶又冷风又大,这老头看着身体一般,时间久了,他体力不支,可能会发生意外。”
“那你的意思是……”邱言皱眉看着任燚。
“我的战士都准备好了,对付跳楼的我们还是挺有经验的,你给小高打电话,跟他谈条件,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们找机会把人救下来。”
“我让小高怎么说?”
“一分都不给,就刺激他。”
宫应弦道:“你小心点。”
“放心吧。”
邱言掏出手机:“高先生,我现在给小高打电话,你们可以沟通。”
老头叫嚣着:“你让她来,她躲在警察局里干什么,她敢这么不孝,她就不敢来见我?”
电话接通了,邱言跟那边说了两句,然后按下免提。
老头叫道:“高晓月,你给我滚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脆亮的女声,“你们这样闹是犯法的。”
“老子是老大,就是高家的法!你个不要脸的孽障,你爸上学的时候吃我家多少饭,我结婚的时候家里就给买一台缝纫机,到了你爸妈就有电视机,不是我看他是弟弟让着他,他凭什么?你爸妈都是废物,生你个没用的女娃子还不孝顺。”
高晓月颤声道:“我爸吃你几口饭,没还你吗?这些年借给你多少钱,让你还了吗?我爸给堂哥找了多少个工作,他有一个干得下去吗。大伯,我爸刚走,你就这么欺负我和我妈,村里要怎么看咱们高家?”
“村里人都骂你个女娃子没用、不孝顺、大逆不道!”老头喊道,“我儿子是高家唯一的儿子,是要给高家传宗接代的,你早晚要嫁进别人家,我们高家的财产跟你和你妈有什么关系。”
高晓月气得带了哭腔:“现在是法治社会,法律不会纵容你的规矩,我和我妈才是我爸的继承人,我们家的财产跟你才没有关系。”
任燚给孙定义使了个颜色,俩人悄无声息地翻过了护栏,慢慢靠近老头。
老头大骂道:“放你妈的屁,你是高家人,你就要遵守高家规矩,我看你和你妈可怜,也没说什么都不留给你,那套老房子留给你,新房子你得过给你大哥!”
“不可能,大伯,你别发疯了,别丢人了!”
“你才丢人,你妈生你个女娃子给高家丢天大的人!”老头高亢地骂着,余光突然瞄到有人影靠近,转头一看,才发现任燚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他叫道,“你别过来,我跳了!”
任燚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大爷,有什么诉求您也得活着说呀,别闹了,这上面很危险,掉下去就没命了。”
“你别过来,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把我抓起来,反正你们是警察,你们想抓谁就抓谁。”
“第一,我不是警察,我是消防员,第二,警察不是想抓谁就抓谁。不过你和你儿子啊……”任燚“啧啧”两声。
老头瞪着他:“我们怎么了?”
“寻衅滋事,妨碍警务,侮辱国家公职人员,大爷,我劝你们别闹了,不然可真要进去了。”
“进去就进去,还能把我怎么样,死我都不怕!”老头一只手松开了栏杆,做势要跳,“除非她高晓月同意把房子过给我儿子,否则我就要闹,有一口气我就闹,我闹到她丢工作,闹到她没脸见人!”
孙定义道:“那你就跳下去死吧,任队,咱们别救了。”
老头骂骂咧咧的,同时频频往下看,双腿有点发抖。
任燚道:“大爷,这么冷的天,我们出来一趟挺不容易的,您看您到底是跳啊,还是不跳啊,你跳不跳跟我们真没什么关系,我们是好心劝您,别作了,没用的。”
老头眼看着俩人在逼近,吼道:“高晓月!你把一套房子过给你大哥,你同不同意,你同意我就不计较了,你不同意,我让你娘俩不得安宁!
高晓月喊道:“你做梦!”
老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这时,正好一阵寒风吹过,风里掺杂的沙土迷了他的眼睛,他摆着脑袋想躲开,结果因为站了太久,浑身乏力,手上没抓住,整个人坠了下去。
“啊——”老头传来惊恐地尖叫。
任燚飞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老头,俩人同时坠落,最后被安全绳调在了半空中。
“任燚!”看着任燚纵身跳楼,哪怕有那根安全绳,宫应弦仍觉得血液逆流,浑身发冷,他快步跑到栏杆前,焦急地往下看去。
任燚抬起头,嘿嘿一笑,甚至戏谑地朝他飞了个吻。
宫应弦松了一口气。
老头吓晕了,跟被抽了筋一样瘫软在任燚怀里。
几人合力把他们拽了上来,任燚突然感觉腿上一热,低头一看,老头居然尿裤子了。
“我艹!”任燚跳了起来。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