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到帕顿楼下,傅司九已经等在那里,他倚着墙,嘴角咬了根红色棍子的棒棒糖,手指对着手机屏幕打字,应该是在回复谁的消息。
而他早上开来上班的车就停在他对面。
冯芜轻摁了下喇叭,车灯暖烫的光映亮地面,隔着挡风玻璃,男人撩她一眼,漫不经心的,优越的长腿纡尊降贵一般慢条斯理下了台阶。
冯芜鼓鼓腮,啪的下把车门锁了。
“”傅司九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你打算亲自帮我开门?”
冯芜谴责他:“你都下班了,怎么不去接我?”
“你来我才下班,”傅司九理直气壮,“你不来,我还加。”
“”
隔着半开的车窗,傅司九睨她:“我累死我自己,让你心疼。”
“”
两人僵持一秒,冯芜没好气地开了门锁:“求求你了,快给我个面子,赶紧上车吧。”
傅司九冷不防勾唇,十分给面子的被哄好了:“换司机,给你带了炸鲜奶,坐旁边吃。”
炸鲜奶还是热的,算好了她来的时间做的。
冯芜旋即绽开笑脸,从驾驶位灵活地爬到副驾,乖乖巧巧地系上安全带,捧着炸鲜奶的盒子眉开眼笑。
瞧她一系列流利的动作,傅司九气笑了:“多走两步可要累着了。”
冯芜咬了口脆炸鲜奶,语调含糊:“我乐意。”
等他坐定,冯芜直起腰背,将小叉子上剩下的半块炸鲜奶塞他嘴里,谄媚道:“一起吃。”
傅司九懒懒地咬着,喉咙里沉出两声笑,边转弯调头,边自我调侃:“得亏是你给的,你不给,我真不敢吃。”
这小丫头护食。
越喜欢的越护。
他们家也不是吃不起,但他不经同意,敢咬上一口,这丫头能扑上来咬他。
冯芜任由他打趣,自己吃一块,再递一块给他。
街灯在车子的疾驰下快速倒退。
“先去趟酒吧,”傅司九交待,“二军的车送去修了,把他捎到玫瑰苑。”
冯芜由他做主:“宋大哥还没搬走吗?”
“说住惯了,”傅司九说,“他新房在装修,懒得折腾,装修完直接搬那边。”
冯芜点头,将最后一块炸鲜奶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嚼着。
傅司九瞥她一眼,笑容略微得意:“别说,我把我家小孩养得挺好,都有肉了。”
“”冯芜顿了下,手指捏捏自己脸,又捏捏小腹,“你瞎说。”
话落地,她倏然想起住院那两天傅司九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暴躁,一会摸摸她瘦到一把骨头的肩,一会又摸摸她硌人的脊骨,然后沉默半晌。
冯芜舔舔唇,话锋一转,甜着调:“有我男朋友在,吃饭都能多吃一大碗。”
傅司九笑的肩膀颤了颤,一颗心被哄得熨贴。
到酒吧门口,五彩霓虹闪烁,纸醉金迷的喧嚣,宋二军恰好陪着几位顾客出来。
傅司九摁了下喇叭,宋二军扯开笑,跟几个顾客讲了些什么,那几人的视线顺势望了过来。
下一秒,酒吧门口的男男女女尽数顿住。
冯芜坐在副驾,透过挡风玻璃看他们,她态度自然,不卑不亢,一如被许星池呼来喝去的那些年。
这些人全是以前跟在许星池身边的那些。
也曾是她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