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斯乾毫不退让,枪口扎进他额头更深,“殷沛东。”冯斯乾叫他名字,我抬头看去,殷沛东脸色愈发铁青。
“你扶持我,我双倍奉还了,我不欠殷家。至于殷怡,结婚时她和纪维钧打得火热,我们签署了形婚协议,我至今没睡过她。”
殷沛东背对我,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到冯斯乾气场压人。
他拇指扣在扳机上,压下半厘,“你我的协议,我的确拿不到华京一分钱。不过殷沛东,你要记住,这四年我不是白干的,你不讲道义,我们就玉石俱焚,我看你有几分魄力和我赌这局。”
在冯斯乾说出这番威胁后,殷沛东冷笑,“你已经大难临头了,还敢在我面前狂妄自大。”
冯斯乾一切都了然于心,“你是指自己假装病危吗?”
那次殷沛东并没受伤,车祸是真,逃过一劫也是真,他将计就计挑起冯斯乾和林宗易互相撕咬,趁着养伤的时机提前做了股份公证,他们拿到的股权转让书是假的,孟鹤也配合殷沛东演戏,包括殷怡都蒙在鼓里,13%的股份实际上被殷沛东牢牢握住,迄今为止他仍旧是华京集团隐形的大董事。
殷沛东隔着一柄枪凝视冯斯乾,“姜是老的辣,这点你不得不认同。”
冯斯乾拇指压住扳机,“可惜你是一块烂掉的姜。孟鹤是林宗易的人,你知道吗?”
殷沛东自信反驳,“不可能。”
冯斯乾笑了,“不可能的事后面更多。林宗易有一层灰色身份,因此不能明目张胆卷入斗争,以免牵出他不可告人的面目。你的股份目前由孟鹤打理,只要林宗易下令,孟鹤立刻给他,你将一无所有。殷沛东,掌握你全部身家的律师背叛了你,你根本来不及斗就输了。”
殷沛东被逗笑,“林宗易的确很有本事,可你高估他了。没命活着的人,能厉害到哪去。”
冯斯乾收了枪,漫不经心擦拭枪口,“我敢带枪来,就敢担你的命,记住了,别再碰她一根头发。玩狠的,你还不是我对手。”
我瘫软在墙根下,面无血色。
冯斯乾越过殷沛东走向我,他揽住我摁在胸口,又脱下大衣裹住我半裸的身体,在耳畔安抚,“没事了,韩卿。”
他抱起我往门外走,殷沛东在身后说,“你低头还来得及。”
冯斯乾一步未停,径直走出包厢,殷沛东怒不可遏把茶壶杯子横扫在地。
何江正在土坝上等着,立马拉开车门,“月嫂承认是冯太太收买她,在孩子的母乳中融化了大量的消炎药和西瓜汁。”
我咬着牙,“收买青姐害我早产,又收买月嫂下药,她就这么容不下吗!”
冯斯乾抱我坐上车,他开启暖风,然后焚上香烟,“殷怡私下重查过亲子鉴定吗。”
何江点头,“她找月嫂索要孩子的胎发,她怀疑您给她的报告是伪造。”
冯斯乾不露声色眯眼,他旋转着烟蒂,只抽了一口便戳灭,“殷怡不能留。”
何江愕然,“您什么意思。”
冯斯乾眼中寒光凛冽,“她太不老实,你派人让她老实一阵。”
何江抿唇,“我尽快办妥。”
我蜷缩在座椅上,没缓过精神,冯斯乾的温热掌心覆住我冰冰凉凉的眼睛,他手也轻微战栗,不过仅仅几下便止住。
殷沛东这次动真格了,他一心除掉我,一则报复我阻碍了他侵吞索文,二则替殷怡永绝后患。要不是冯斯乾在我手机里植入了定位芯片,迅速杀到现场救我,现在我恐怕被糟蹋得不成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