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我没有怕你。”
苏姐休息了,偌大的客厅只剩我和他,我只觉今晚的林宗易格外不对劲,他此刻面对我,是别样的杀气,男人对女人极度渴望占有才产生的杀气。
“你要洗个热水澡吗,我去浴室给你放水。”
他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红酒,不疾不徐喊住我,“等下。”
我脚步一滞。
我听到椅子弹起的声响,林宗易站在我背后,“你洗过了吗。”
我吞咽着唾沫,“你喝酒时我洗完了。”
他淡淡嗯,嗓音是嘶哑的醉意,“那正好。”
风吹起落地窗帘,被月色照耀得近乎透明,水仙图案的刺绣在黑暗里晃动,从凌晨到黎明。我奋力抓住纱帘的一角,仿佛在惊涛骇浪的海面抓住一根浮木,我想逃脱,被林宗易狠狠拖回,他强迫我直面他,我涣散的瞳孔里是他成熟俊美又迷乱至极的一张脸。
天空浮现第一道鱼肚白,风声也停歇,我凝望天花板,江水翻滚的倒影。
所有骨骼与筋络在这一刻剥离了躯壳,我呆滞麻木,像做了一场梦。
梦中不是死里逃生,也不是绝望痛苦,它很古怪,是别开生面的的矛盾,一时压抑,一时又情难自禁,涌起刺激的巨浪,它从头到尾吞噬了我。每当我即将沦陷,又控制自己,反反复复,筋疲力竭。那种刺激与折磨也更明显。
“林冬没哭。”林宗易气息闷重,择开我粘在颈部的发丝,“这小子将来长大,说不准也像我,征服女人时,只一心征服她。”
林宗易从额头到腰腹流泻着一条河,他心脏跳动一下,那片闪动着蜜蜡色光泽的胸膛便贲张鼓起,一股汗水的咸涩和渗透进肌理的尼古丁的醇厚,邪性又带一丝血性,他温热的唇,坚实的肌肉与刚硬的短发,一度使我窒息。
他牙齿咬着我耳垂,呼吸间,烟味浓郁逼人,“痛快吗。”
我手指动了动,没理会。
林宗易焚上一支烟,用力吸,再意犹未尽吹出,“冯斯乾三十多年不曾为女人动摇,却情愿栽在林太太手里,不惜赔上华京。我一直好奇,林太太的身体究竟有什么魅力。”
他吻着我,“味道果然令人沉迷。”他烟熏后的嗓音磁性喑哑,“最重要是难以自拔。”
我别开头,他浪荡笑出声,继续抽烟。
林宗易似乎不甘心,在抽完这支烟,他再次挑起我下巴,神色慵懒风流,“回答我,有没有欲罢不能。”
我无动于衷和他对视,他骨子里有一种放浪,铁血男儿的放浪,他的汗珠和毛孔,眼神和皱纹都放浪极了,撩人心弦。
林宗易掌心流连过我嫣红的脸蛋,“我就当林太太有。”
之前我们擦枪走火了几次,紧要关头刹车了,林宗易的自控力丝毫不逊色冯斯乾,我感觉这次他是预谋性的。
冯斯乾不声不响收购了华京的股份,幕后玩得风生水起,何江在医院也挑明了,下一步准备动索文。索文的根基复杂,黑白生意两掺,弯弯绕绕多,比华京更难撼动,原本林宗易并不畏惧,可冯斯乾今非昔比,有上面的势力护航,再坐上华京董事长的位子,他的威胁力非常大。
林宗易既要隐藏见不得光的底细,又要应付明争暗斗,他如今千方百计制衡这盘局,冯斯乾的后台是周德元,他没有后台,即使他有,滨城一把手的来头太大,谁也不会蹚浑水自找麻烦,他能用作缓兵之计的筹码,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