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吩咐他,“盯紧瘦猴。”我戴上墨镜,在一团混乱中飞快离开。
没多久,四辆警车包围了洗浴中心,瘦猴根本没意识到冲自己来的,只以为救火的,和几个同伴躲在洗手间分发药物时,赵队这边出马抓个现行。
我坐进车里,开到隐蔽处,大约半小时,保镖也出来了,他走向我,“金五被扣下了,朱八肯定会调查是谁背后算计他。”
我手指叩击着方向盘,“金五?是瘦猴吗。”
“是他,朱八最得力的心腹。虽然瘦,手脚有力气,他跳窗反抗,赵队的下属都吃亏了,幸好咱的人帮忙截住。”保镖掏出烟盒,我没抽,他又放回,“赵队特意打电话感谢您。”
我得意笑,“朱八能查出什么?洗浴中心是意外失火,瘦猴恰好搞事,歪打正着翻船的,他查不到任何问题。”
保镖坐上后座,“洗浴中心着火损失不大,到处是水,当场就浇灭了,雷声大雨点小,您这招真高明。”
我发动引擎倒车,刚倒出半米,一副英挺魁梧的轮廓伫立在车后,横住了去路。
我打双闪照明,看清了男人的面孔。
十米之外的洗浴城浓烟四起,霓虹和无数车灯闪烁,灯火交错,掠过男人英气刚毅的面目,他气度沉稳又凌厉。
隔着黯淡的玻璃,林宗易眼睛沦陷进光影里,时明时灭,明亮时幽黑,晦暗时深沉,他的味道总是如此强烈而激情,像冰与火的撞击。
女人爱他的浪荡,也爱他的冷漠。
他伫立在一束尾灯的尽头,那样复杂深刻的眼神望着我。
我呼吸一窒,熄了照明。
保镖被他气场震慑住,“老板,是您的仇家?”他翻口袋,“我只带了匕首,打得过他吗?”
我没吭声,林宗易拉开车门,“你下来。”
我眼眶微红,“宗易。。。”
“卖可怜没用。”他冷漠侧身,重复一遍,“下来。”
我脱了鞋子,将淤青的脚踝凑到他眼前,“台阶上磕的。”
林宗易皱着眉,“为什么磕你。”
我说,“经验不足,跑慢了。”
他胸膛急剧鼓胀,像是要发怒,又隐忍住,“因为你手欠。”他扯我手腕,“谁让你来的?”
我条件反射般嫁祸给保镖,“他!他逼我来。”
保镖一噎,“老板,我。。。”
我瞪他,他咽了口唾沫,“是我。”
林宗易神色阴沉到极点,“还撒谎。”
我泄了气,垂下头坦白,“我和蒋芸打赌,假如洗浴中心着火,几分钟能解决,我抓阄输了,所以我出手放火,她暗中观察。”
林宗易语气喜怒不辨,“实话吗?”
我清亮的眼眸雾蒙蒙,像一只雪白细嫩的狐狸,柔软又娇弱,“是。”
“韩卿。”他手指扼住我下巴,抬起我整张脸,一对风情的眉目泫然欲泣,他吃惯了这套,完全无动于衷,“再撒谎我把你丢进火里。”
“火已经扑灭了。”我直视他,“你可以重新点。”我举着打火机,“我借你。”
林宗易讳莫如深看着我,忽然笑了一声,又很快收敛,望向混乱的远处,“看来我平时太纵容你了,以致于你没一点分寸。”
他一直对我毫无办法,他自己说过,打不得,骂不得,爱不得,也恨不得,打骂不忍心,爱恨太痛苦。
橡山逃亡那夜,他懊悔自己手软,可再次面对我,他仍旧舍不得。
“你要离婚,我成全你了,还纠缠什么。”
我噙着泪,“我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