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文武百官正襟以待。
一声“皇上”驾到,得百官跪地相迎。
洛长安走在宋烨身后,心下有些激动。
进门之前,他就教过她,尽量低着头,不要说话不要左顾右盼,小心跟上他的脚步。
宋烨走在前面,尽量压着脚步,免得后面的洛长安跟不上。
从百官跟前过,抬步上白玉石阶。
洛长安有些紧张,百官之前立着的便是她面老父亲——洛川河。
到底是父子连心,洛长安经过身边的时候,洛川河稍稍抬了一下眼角,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这混账小子,居然混到了金銮殿?
不,不只是混到了金銮殿,这是混上了御驾前。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皇帝的宠溺,和纵容。
宋烨端坐龙椅,居高临下的睨着众人,转而冲着洛长安使了个眼色。
洛长安回望着他,嫣然一笑。
“平身!”宋烨开口。
底下,百官齐叩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长安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老老实实的站在宋烨身边,面对着底下的文武百官,与曹风一左一右立在龙椅两侧。
原来当皇帝是这样的感觉,高高在上,俯睨一切。
洛川河眉心紧蹙,心下略有些无奈。
虽说皇帝宠着洛长安是好事,可这样带出来,搁在金銮殿上,万一惹出什么祸事来,难免会招惹百官非议,授人以柄。
自己家的崽子,有几斤几两的本事,洛川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心里千万个祈祷,可千万不要说话,老实站着便罢了!
“启禀皇上!”洛川河上前行礼,“刘氏谋反,业已被擒,如今该抓的抓,悉数囿于大牢,等待皇上发落。”
宋烨瞧一眼众人,“此番,北凉历此大劫,诸位大人亦难以幸免,是以尔等与朕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叛乱已定,乃是天佑我北凉,诸位功不可没,朕亦辗转反思。”
“皇上万岁!”文武百官行礼。
宋烨摆摆手,“都起来吧!朕纵然是万岁之身,若无诸位爱卿力保,只怕早已沦为刘良的阶下囚,回想起昨儿的惊心动魄,朕至今心有余悸,夜难成寐。”
洛长安心里犯嘀咕:夜难成寐?
敢情,昨夜是她一个人睡的?
“朕登基之初,先帝许太师与丞相辅政,朕深感欣慰,总觉得长者为先,朕虽然是帝王,却也是个初出茅庐之人,许多事幸赖太师和丞相教导。”宋烨叹气。
洛川河行礼,“吾皇万岁!”
“谁曾想,太师竟是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觊觎朕的皇位,窥探朕的江山,几欲取而代之。”宋烨目色陡戾,“不知在座诸位,是否也存过这样的心思!”
刹那间,文武百官惶恐跪地,“臣等不敢!”
“当日,刘良也是一口一个不敢,一口一个惶恐,可最后呢?黄袍加身,坐在了这金殿上,诸位爱卿都差点被杀死在宫里。”宋烨的指尖,轻轻瞧着桌案,“朕,心有余悸啊!”
底下,无人敢言。
四周,寂静一片。
洛长安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神情茫然。
要知道,宋烨昔日出现在她面前,乃是以重生的身份,对她保护有加,其后身份挑明,亦是宠溺至极,温声软语,压根舍不得训她。
如今且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是严厉模样,俨然是生杀在握的上位者,哪里还有平素的温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