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火光冲天,她看到父亲人头落地。
不,不止是父亲。
还有吾谷,还有简丰。
丞相府的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帝王有旨,丞相府满门抄斩。
刹那间,血染门庭。
恍恍惚惚之时,她又听到了有人在低吼,那声音何其凉薄无温,像是狗皇帝宋烨,仿佛是在训斥。
可狗皇帝的声音,为什么带着些许轻颤呢?
“一点皮外伤?”宋烨面黑如墨,“呵,既是皮外伤,为何昏迷这么久?”
帝王出行,太医皆是随行的。
“皇上,洛大人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失血之后的嗜睡,好生养着便罢!”太医战战兢兢。
都知道皇帝重视洛长安,谁知,竟是重视到了这样的地步。
洛川河焦灼的望着躺在床榻上,额头不断渗着冷汗的洛长安,“那为何一直出冷汗?”
“怕是梦魇了!”太医说。
洛川河皱了皱眉。
宋烨掖在袖中的手,微微轻颤了一下。
梦魇……
“长安?”洛川河捻着帕子,不断的擦着洛长安额头的汗,“爹在这,别怕!”
宋烨的神色有些怪异,起身便走到了外头。
外头,寒山和林祁已经躬身以待。
“皇上!”寒山行礼,“刺客皆被处置干净。”
“尤圣亦被拿下!”林祁补充。
既然尤圣这般终是那女子,自然是能生擒的,左不过这女子性子太烈,好在到了林祁的手里,就没有什么是拿不住的。
“那女子没死?”宋烨问。
林祁颔首,“还活着。”
“交给丞相吧!”宋烨垂眸。
林祁与寒山骤然对视了一眼。
可见,方才洛川河怒喝,皇帝都听在耳里。
“可是……”林祁有些犹豫。
这女子是同鸳盟的人,若是能顺藤摸瓜,岂非更好?
交给了洛川河,无疑是将好机会,拱手相让。
“洛川河比朕,更想刨根究底,将她们一网打尽。”宋烨回眸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诚然,伤及洛长安,那便是洛川河的死敌。
东方已然出现了鱼肚白,折腾一晚上,天都快亮了。
人都回到了山瀑边的小屋,她却还没醒。
真的只是失血缘故?
还是她特殊的体质导致?
没有答案。
洛川河自己心里也没底,所以忐忑着,不敢离开洛长安身边,怕自己一眨眼,这孩子又出什么乱子。
心头肉啊,就这么一块!
趁着公子昏睡之际,吾谷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洛川河。
大概是没想到,平素顽劣的孩子,做起事来有进有退,分寸拿捏得极好,洛川河眉心紧拧,定定的望着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捧在掌心里的孩子,不知不觉的,长大了!
“钥匙回来的时候,公子就有点不太一样了!”吾谷低声说,“似乎是怀疑了身边的所有人,可奴才也闹不明白,这钥匙是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