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鼻尖却全是他身上混杂着雨水湿气的冷香。
心底轻轻一叹,推人的手,又垂落了下来。
那一夜,苏棠忘记怎么过的了,反正有人得寸进尺,打着衣服被淋湿的幌子,在她房间泡了澡。
又以没带衣服为由,只松松套了件外袍,衣襟打开,完美的展露着他劲瘦的窄腰和线条好看的腹肌,赖在了她的床上。
还好,他没有更加放肆。
“如果娇娇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不,我什么也没想。”
苏棠拿被子蒙着头,再不肯跟裴樾多说一句话!
裴樾看着鼓起的被窝,眼尾染上笑容,即便是绝情蛊,好像也阻挡不了他的愉悦。
替苏棠掖好被子,杜若已经在院外等着了。
“赵阳平受伤之事已经查清,是两支京城过去的死士所为。”
“谁的死士?”
“看线索,是宫里。”
杜若抬头,要是宫里,那就是皇上要赵阳平死。
赵阳平是功臣,却是王爷举荐的功臣,皇上这是,不允许王爷再壮大了。
裴樾冷眸轻抬,比天上那一弯弯寒月更冷,“既然他不让赵阳平活,那就不活了吧。”
“那苏小姐这里可要瞒着?”
“不用。”裴樾轻轻摩挲着腰间那个针脚粗陋的香囊,“本王的娇娇,会知道怎么把它做得更好。”
苏棠醒来,感觉脸上划破的伤口处凉丝丝的。
跑到铜镜前一看,才发现居然被上了一层细腻的雪肤霜。
“咦,小姐自己给伤口擦药了?”
阿圆推门进来,好奇看着桌上的药瓶,“这药奴婢昨天怎么没看到,这瓶子看起来,好像是靖王府……”
“小姐,侯爷让您赶紧去一趟前院。”
冬杏进来,打断了阿圆的话,暗露担心,“好像是温泉别院的那批嫁妆,出了问题。听他们的意思,几十个抬回来的箱子,都是空的。”
苏棠换好衣服到前厅时,苏老夫人已经气得嘴角都起燎泡了。
“那可是价值十万两的东西,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肯定是苏棠动了手脚。”
“祖母这话的意思,是温泉别院,不可能进小偷了?”
苏棠进来,苏凝烟看到她脸上的疤居然只剩一条细细的血痕时,下意识捂住了自己溃烂的左脸。
“姐姐说的没错,可千防万防,只怕家贼难防。”
“我怎么记得,几个月前,温泉别院才有人误闯过,那人的母亲还来侯府门口差点一头撞死,这件事,老夫人不会就忘了吧。”
周管家两腿一抖,下意识看向坐在角落的苏勇。
苏勇也没想到,当初设下的一个小小的逼苏棠交出嫁妆的计谋,居然被她反过来利用了。
她倒是聪明!
苏老夫人将信将疑,“你早知道别院的守卫差,怎么不多叫些人去看着?”
“这个嘛。”
苏棠拍拍手,小马管事立刻抱着厚厚一摞的账本进来了。
苏棠当场给苏老夫人算了最近三年的账,听到自从二房和苏凝烟回来后,剧增的开销,苏老夫人差点昏过去。
“侯府的银子已经这么少了,又不能再断了老夫人的血燕,我这才没有多雇几个人去我的庄子上看着,毕竟对我来说,那些身外之物,不如老夫人的身体康健重要。”
“你这意思,我还得夸你孝顺了?”
“不然呢。”
苏棠摊手,一副算你识趣的态度。
苏老夫人目瞪口呆,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苏棠这么猖狂的人!
突然,一声暴喝从外面响起,“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