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捂住嘴,“若是这长钉半路掉了,马车必然会倾翻,小姐定要摔伤的!”
“何止摔伤?”
苏棠掀开车帘,朝车顶棚看了看,果真又看到几颗尖锐朝外的长钉。
若马车真是倾翻,摔伤还是轻的,只怕这长钉扎到脸上、眼睛里或者头上,命都直接没了。
车夫吓傻了,砰的跪在地上,“奴才昨夜检查过,没这些东西的啊,小姐饶命!”
车夫的头磕得砰砰响。
“行了,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是谁做的,简直一目了然。
苏棠握着这一把长钉,好笑的交给清风,“送去给霍柳柳,告诉她,我一定会成全她为齐王守节之心,让她这辈子,都踏不出尼姑庵半步。”
一墙之隔的霍柳柳闻言,腿一软。
好在身后一只纤白的手伸过来,牢牢扶稳了她,“这就怕了?”
“我不想一辈子留在尼姑庵。”
她还要让霍家的人对她刮目相看,她还要踢开那些自视甚高的嫡兄嫡姐,她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当个清心寡欲的尼姑!
翁心慈闪过丝嫌弃,可眼下,她也没有可用的人了。
她马上就要嫁去楚国,她必须在离开之前,给苏棠准备一份大礼,再与她做交易。
这场交易,只能她来主导!
翁心慈撑伞离开,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暗处的清风看在了眼里,告诉了苏棠。
“我就说霍柳柳怎么会这么心急,干出这样没水准的蠢事。”
“冬杏,叫小方盯着些翁心慈。”
“奴婢明白。”
回到侯府,苏棠刚下马车,就听到了一道苦涩的声音。
“棠儿。”
苏毅站在门口,一身青衣濡丨湿了一半,茫茫然的站在空荡的门口,满眼血丝。
苏棠看着他微弯的背脊和散落的花白头发,抿起唇角,缓步走了上去,“爹爹是听说了二叔的事,特意赶回来的吗?”
苏毅没告诉苏棠,他回来不仅仅是因为苏勇,还因为他收到了苏凝烟的一封用血写的字字椎心泣血的求救信。
信上,她控诉了苏棠是如何害她一步步毁了名节,一步步逼她走上绝路的。
也清晰的写了,他的棠儿,是如何杀死了二弟,又杀死了琴娘的。
那封信中,棠儿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手上沾满了苏家人的血。
“爹爹是回来看你的。”
他慈爱的说。
可他慈爱的眼睛里,含着几许悲凉。
苏棠觉得不安,“女儿一切安好,爹爹回来跟靖王殿下说了吗,怎么不声不响就回来了?”
“我是趁着外出采买的时候回来的。”
也是在那时,接到了凝烟的信。
“爹爹乏了,我先回去睡会儿。”
“好。”
苏毅跟她一起走进府中,院子都打扫的很干净。
下人裁了大半,尤其是琴娘安插丨进来的人,苏棠全部都送去庄子上了,所以此刻的府邸看起来格外的安静。
苏棠吩咐下人去做饭烧水,一切都打理得有条不紊时,忽然听苏毅问,“你二叔,是你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