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过去,已是到了翁心慈的婚期了。
苏棠天不亮就被接进宫,作为公主之一,她需要陪伴待嫁的翁心慈,直到她出嫁。
翁心慈备嫁的宫殿,是特意恳请太后做主,开的先皇后的侧殿。
所以苏棠来时,裴樾也在,只不过像是没休息好一般,摁着眉心坐在主殿,苏棠一来,就先被请了过来。
“娇娇,到本王身边来。”
“王爷不舒服吗?还是因为开了侧殿给翁心慈,不高兴了?”
苏棠过来,裴樾嗅到她身上的浅浅药香,暴躁的情绪顷刻平静下来,“侧殿是本王允许开的,父皇说若是母后还在,翁心慈本该从主殿出嫁,如今开侧殿,也算让母后高兴。”
裴樾话语里带着些讽。
一个杀了妻子的丈夫,会希望妻子高兴么?
苏棠伏在他膝上,“王爷若是不愿意,可以不开的。”
裴樾轻抚着她的头发,“今日翁心慈出嫁,父皇也会走进这座他十年不曾来过的宫殿,我想看看他的反应。”
想看看他,可曾有一丝的后悔。
苏棠望着他身上犹如实质的杀意,知道他此前提过的谋反之事,不是开玩笑。
“我陪王爷一起。”
苏棠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今天我也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掌心的痒意蔓延到心底,裴樾身上的杀气顿散,“好。”
这时,有侍女过来,“靖王殿下,慈恩公主请您移步侧殿。”
“何事?”
“是与庸王殿下有关的事。”说完,侍女看了看苏棠,似乎此事也跟她有关。
裴樾冷冷抬眸,“本王没有兴趣。”
“可是……”
“王爷不妨去听一听?”
翁心慈被迫和亲,又跟自己合作失败,一定迫切的想要获得依靠。
太后根本靠不住,淑妃和庸王恐怕她自己都不放心,而她的翁山郡,放在大晋还能说上几句话,可去了楚国,就是山高皇帝远,短时间内难有大用了。
所以这个时候,翁心慈放出的消息,一定有价值。
裴樾根本不屑翁心慈和她的翁山郡,但看苏棠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直接牵起她的手,“那就去听听。”
侍女想说翁心慈只邀请了裴樾一人,但看裴樾冷峻的侧脸,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他们到时,翁心慈正在对镜梳妆,乌黑的长发还未盘起,倾洒在大红的嫁衣上,有一股不符合她气质的艳丽。
“公主,王爷和永宁公主……”
“我知道了,退下吧。”
翁心慈起身给裴樾和苏棠泡茶,她劝说自己要平静,但看到他们交叠在一起的衣袖时,还是有那么一刻,忍不住的怨憎。
但她很熟练的藏好了自己的情绪。
“请靖王殿下来,是想用一个消息,换殿下一个庇护。”
“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得了。”
裴樾对她并无几分怜惜。
翁心慈嘴唇白了几分,浅笑道,“心慈知道之前犯了错,叫王爷不喜了,心慈不奢求王爷原谅。”
她也不废话,一双似水的眼眸望着裴樾,道,“庸王这些年间,看似病恹恹的留在府邸养病,并不参与朝政,其实不然,这些年他会四处游走,并且会及时出手,救遇难的各个贵女公子们一命。”
“这一点,想必永宁公主已经知道了。”
翁心慈意味深长的说。
苏棠眨眨眼,“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到处救人,让人欠下他的救命之恩?可哪有那么巧,能让他到一个地方就有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