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说。
楚息珠,“我想问问连诀。”
“连诀什么事?”
“表嫂听过连诀弹琴吗?”
楚息珠问。
苏棠正在挑选药材的手微微一顿,“女皇听过吗?”
“没有,他说他不会弹琴,可曾经响当当的连先生,怎么可能不会琴,表嫂说是吧。”
楚息珠说,“所以,我便让人去寻找他的琴,却发现,他的琴已经被毁了。”
苏棠停下手,回身淡淡看着楚息珠,“女皇是为了昔年旧事,来兴师问罪吗?”
“表嫂误会了,我只是好奇,需要一个答案而已。”
楚息珠说,“连诀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外表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内心却一丝阳光也照不进去,犹如幽深的谷底,布满了青苔,潮湿幽暗,甚至连活都不想活了,所以我只是很好奇,他为何再不肯弹他最喜欢的琴了。”
“或许他最喜欢的,不是琴呢。”苏棠道。
楚息珠妩媚一笑,“是啊,他最喜欢的必然不是琴,因为毁了他的琴的,只有他最喜欢的人才能办到。”
苏棠看着她,“看来女皇该回去赴宴了。”
楚息珠站起身来,“那我就不多打搅表嫂了。”
苏棠让冬杏送她出去。
待楚息珠一走,苏棠继续分着药材,可分着分着,就来了气,等冬杏回来,吩咐,“往后王爷不再府上,楚息珠再来,不必通知我了。”
莫名其妙吃她一顿排揎。
冬杏看她这几日越发的焦躁,知道她是因为快要生产的原因,安抚道,“您放心,奴婢已经交代下去了,不止楚女皇,楚国来的人,咱们一律都不见了。”
苏棠抚摸着肚子,冷静下来,“冬杏,我这两日,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奴婢听说,生产前,就是会焦虑的。”
苏棠摇摇头,“去拿笔墨来。”
苏棠也不知道这股心神不宁的感觉来自哪儿,但很强烈,很真实,她想,她得提前留下一封信,如若真的生产时出了事,也好安抚下裴樾,让他好好照顾孩子。
一封信写完,苏棠想了想,又提笔写了第二封,第三封……
一直写到外面传来响动,说裴樾回来了,苏棠才把信交给了冬杏,等着裴樾洗漱完,由他拥着睡了。
楚息珠之后便没再出现。
到了临别的时候,苏棠也没去送。
反倒是小方终于送来好消息,苏棠让他找的那对圣明珠,终于找到了!
小方拿了个匣子装着,不大的一对珠子,却格外的莹亮洁白。
“小姐,您看看是这对珠子吗?”
“你在哪儿找到的?”
“几个孩子手里,听他们说,他们也是在路边捡到的,见漂亮,就拿在手里玩。”
苏棠抚摸着珠子,仿佛还能感受到珠子的委屈一般。
这对珠子,多半是裴樾给扔了的。
苏棠将珠子收起来,“是这对,小方,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冬杏让人送小方出去。
而后,拿着这对珠子回了屋,半晌,苏棠还是决定,将这对珠子暂时收起来。
“冬杏,把它拿去库房,先收……”
“小姐,你怎么了!”
冬杏看着苏棠微变的脸色,吓住。
苏棠摆摆手,“我大概是要生了,去叫稳婆,别慌。”
“是,奴婢这就去!”
冬杏跑出去。
苏棠看着手边的珠子,怕裴樾瞧见了再给她扔掉,想了想,还是将珠子收在了胸口的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