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说屋里备了沐浴的热水,问您要不要进去?”侍女说。
“王爷,去吧。”
杜若心底流泪,这可是我为你争取来的呀!
裴樾看着屋子里那盏暖黄色的烛火,仿佛心也跟着照进了阳光似的,抿起薄唇,提步走了进去。
苏棠就坐在门边看书,穿着一身丁香色的软罗长裙,乌发只用一支紫色步摇挽起,柔软的不像话。
“我伺候王爷沐浴吧。”
下人们都识趣退了下去。
房门关上,苏棠放下书,起身给他脱下披风。
披风刚取下来,就被裴樾抓住了手腕。
他像是锁定了猎物的狼一般,双眼死死的锁住她,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面颊,想探看她的情绪。
“王爷看够了吗?”
“生气吗?”裴樾问。
“生气。”
苏棠说完,故意停住,看他浑身的气息越来越冷,冷到都要冻伤他自己了,才开口,“可我们是夫妻,是彼此深爱的夫妻,我不想跟你置气。”
“这次你受伤了,我很担心,很心疼,所以我和你的账,等我给你擦好药,我们再慢慢算。”
“现在,松手。”
裴樾的手下意识一松,看着她细白的手腕,确定没有捏红捏疼,心才稍稍放下去,然后顺从的被她牵着手,一路领到浴室,由她宽衣解带,泡入温热的水里。
他左肩到后背的确受伤了,只不过没有杜若说的那么严重。
那时一个老妇人护着孩子逃不出来,他过去把人拎出来时,意外被炸伤的。
但苏棠看着那红红的烂了的一片,眼眶还是红了。
“疼吗?”
“疼。”
裴樾不觉得多疼,但他知道娇娇心疼。
他想要娇娇更心疼他。
“娇娇,好疼。”
他低哑着声音,轻轻说。
苏棠的眼泪一下子滚出来了,立即取药给他清理伤口然后上药。
药冰冰凉凉的,裴樾觉得,那里头和了娇娇的眼泪,所以才那么的凉。
“前两日连诀的事,现在有空听我解释了吗?”
上好药,苏棠问裴樾。
提到连诀二字,裴樾便难掩戾气。
苏棠都要气笑了,“王爷,你到底嫉妒他什么,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更不会跟他走,王爷到底为何总是这样害怕?”
裴樾看着涌动的水面倒影的倩影,他怕什么,自然是怕她厌倦了她,永远离开他。
“今晚我睡书房。”
裴樾留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冰冷的水打湿衣裳,他也没用内力烘干,径直踏入了夜色中。
苏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皱眉。
她原以为,他的偏执病可以治好。
现在看来,治好是不可能治好了。
“王、王妃,你们没和好啊?”
杜若狗狗碎碎的探了个头进来。
苏棠斜睨他一眼,“想让我哄好你家王爷?”
杜若有一种王妃挖了坑问他跳不跳的错觉。
但那是自家的王爷啊,他不跳谁跳,早知道就该让松明别养伤赶紧回来了呜呜。
“跳,我跳还不成么。”
“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想,想让王妃哄好王爷呜呜。”
苏棠笑出声来,“那你准备马车,明儿我要带着皎皎离开王府,回娘家住了。”